空月澄明。
索莫朗在部落裏挑了五百名英勇的突月族漢子,隨他暗襲玉泉獵場。
月下,草原上的牧草被映得慘白。
眾人騎馬握韁繩向玉泉進發,揚起的馬蹄濺起飛塵,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歸家路遠遠在飛塵之後。
……
今日已是秋獵第三日。
明德帝依舊沒出帳子,不過傳出了些聲音,倒是給眾人吃了顆定心丸。
顧如琢沒去狩獵,進了明德帝的帳子。
帳子裏,明德帝坐在案桌前,正在批改著什麽。他臉上沒有病容,見到來人,眼睛更是閃過一道。
“都布防好了嗎?”
“已全部安排妥當。”
“你覺得,他們何時才會按捺不住出?”
“說不定,許是今夜,也許是明夜。”
“我隻給五天期限,夜間是他們出手的最好時機,也不知這次秋獵究竟能獵到多大的‘獵’。”
“我也很期待。”
明德帝放下朱筆站起來,眼裏有勢在必得的自信,這次勢必要讓這些突月族蠻人有來無回。
顧如琢退出了營帳,遠遠瞧了獵場外圍一眼,在那裏的慶國旗幟雖然模糊卻鮮亮。
他大踏步走了過去,繞過沈玉芙營帳時還是略微停留了一瞬。
還是要再仔細一些才好,決不能讓突月族人襲擊到大臣家眷的營帳。
……
下午,號角聲響起,這宣告著三日秋獵的結束。
眾人駕馬歸來,箭囊水袋都空了,顯然戰果斐然。
溫錦翻下馬,瞧見候在一旁看熱鬧的沈玉芙和常珂,便立馬向們二人走去。
溫錦穿著一紅騎裝,張揚且明,長發高高挽起,褪去了幾分書卷氣,更添幾分颯爽。
“績如何?”
常珂率先發問。
溫錦:“我怎麽好與各位將軍相比較,他們可都是騎的好手。”
常珂點點頭:“也是,那你說要獵的狐貍可獵到了?”
溫錦乜一眼:“還不是你想要!我沒尋到狐貍,倒是到了幾隻麅子。”
常珂扁扁:“那好吧。”
溫錦:“不過我倒是獵了好幾隻山鵲斑鳩,倒時候給你燉了補補子。”
常珂點點頭,沈玉芙笑瞇瞇看著們倆。
溫錦又補充道:“傷的某人也得多補補。”
這是在說自己了,沈玉芙正想拒絕,卻瞧見們二人正一齊向看來,大有一種不吃就是糟蹋心意的意思。
沈玉芙也隻得點點頭。
外麵將士正在林中清點獵,以獵到的型大小,數量多做評判。
溫錦行獵出了不汗,得先去洗漱一番換,故而三人一道回了各自帳子裏。
青霜今日跟格外,總不許獨自一人作,沈玉芙好似猜到了什麽。
問:“青霜,今天有什麽事嗎?”
青霜站在側平靜的回答:“無事。”
看來從青霜這撬不出來什麽。
一到什麽要事青霜便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不過也能猜出來兩分了。
沈玉芙瞧著逐漸西沉的太,天際昏黃,直至最後一天湮滅。
夜徹底沉了下來。
“走吧,該回去了。”
青霜遠遠看了獵場外圍一眼,跟上沈玉芙腳步。
……
月上中天,人正酣眠。
索莫朗下午便帶人到了玉泉獵場外圍。他曾讓人進去找薩科的蹤跡,好和他來個裏應外合,但是薩科一直沒有回應。
他耐著子一直等到圓月爬上遠山頭,索娜也一樣沒回信。
“大王子,要不我們還是先不要輕舉妄。”隊伍裏有人說了這樣一句話。
索莫朗看著不遠飄揚在他麵前的慶國旗幟,高矗、鮮亮。
“也有可能是慶國把守比較嚴,他們沒能及時傳信出來。”隊伍另外一個人做出猜測。
索莫朗看著已經升上自己頭頂的月亮。
慶旗在他眼裏就是慶國對他的挑釁。
他咽不下戰敗時的那口氣,這次他怎麽樣也要提幾個慶人的腦袋回去,讓慶人膽一番。
他向後擺手示意他們噤聲。
“突月族的漢子,長生天會庇佑我們的每一次出征!”
月亮掩在層層雲後,月熹微,周圍忽得一暗。
他看向一片漆黑的獵場營帳,想來這時那些慶人都已經睡了。
下定決心:“隨我殺!”
索莫朗率先衝鋒上陣,駕馬橫戈一雙彎刀直接斬斷護欄,衝了進去。
其餘人等自然跟在他後向前衝去。
如無人之境。
索莫朗舉起彎刀砍向樹在護欄外的慶國旗幟,並讓馬蹄踏過,狠狠將它踩進泥裏。
他放聲大笑,“放鬆警惕的慶人,可要小心被我們狠狠撕下一塊來!”
跟在他後的其他突月族漢子到了鼓舞,也士氣高漲向營地那片衝去……
地上早已布置好的繩索暗暗被繃,隻待有人過。
當第一個人駕著馬衝在最前頭被勒翻在地,索莫朗收了笑聲,兇惡的臉上顯出幾分小心。
“停下!快停下!”
他察覺到不對,聲音裏多了幾分焦躁和急切,猛得大喊。
可惜太晚了,接二連三有人被繩索勒的人仰馬翻。
藏在暗中的慶國士兵猛然暴起。上的盔甲和武都閃著銀白的冷。
顧如琢站在索莫朗麵前不遠的空地上,夜風凜凜將他的擺卷起弧度,手中長槍同樣閃著寒。
他淡聲說著:“獵——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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