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緲率先證實了以及跟著的丫鬟們手上都無傷,靜等顧沭北的回應。
顧沭北麵冷凝,“楊椿,你回府暗中查看,不要聲張,將所有可疑人員都帶來。”
等待楊椿回話期間,趙仵作還在細說著他發現的疑點,但顧沭北都聽不下去了,之前說的那些話,已經能夠清晰表明不是明棠緲指使虎子做出這件事,而是另有人做出想嫁禍到頭上,他心不由得煩躁又開心。
開心是明棠緲並不是為了和離而不擇手段之人,煩躁是他好像總在誤會。
以前誤會解釋清楚後,他也拉不下臉麵跟道個歉,今日在公堂之上,他猶豫良久,也還是拉不下臉麵,等他終於想喚一聲時,楊椿帶人進來。
“侯爺,人都帶來了。”
明棠緲掃了一眼,目直直鎖定草芽。
趙仵作上前查看,“把你們的手都出來。”
“你是後廚的人吧,這是刀傷。”
“你這傷口都要愈合了,但還是要注意防水。”
“你這是被重擊打所致。”
“燒傷。”
“……”
等站到草芽跟前時,發現滿手淋淋,趙仵作擰起了眉頭。
滿手模糊,他分不清是什麽傷。
草芽噗通跪下,“奴婢最近犯了紅疹,雙手的實在我難,一就要抓,抓著抓著就這樣了,讓各位大人見笑了。”
見眾人沉默,局促不安地看著顧沭北,“侯爺,若是無事的話,奴婢可能先回去?姨娘子虛弱的很,邊不能沒有人伺候啊。”
明棠緲淡道:“尹蕓從國公府帶來那麽多丫鬟仆從,現如今,並不缺你伺候,你不用這麽著急。”
草芽臉難看。
明棠緲看向趙仵作,“暈神膏之事已過去幾十年,聽說在當年專門訓練出了一種犬,能嗅到誰家有這種東西,也能嗅出誰人曾過暈神膏,不知現在大理寺可還有這種犬?”
“有,你,去把來福牽出來。”萬大人道。
很快就有人牽著一大型犬出現,那銳利目掃視了眾人,突然像是發現了目標,跑到草芽周圍嗅來嗅去,最後確認目標,狗爪子摁住草芽的腳,看向萬大人。
“大膽刁民,還不老實代你使用藥迫一隻貓害侯府妾室及其腹中子的事!”
顧沭北不可置信看向草芽,他怎麽也沒想到會是草芽,蕓娘的丫鬟!
如果說草芽有異心做出這些也不是不難理解,就怕草芽沒有異心,是聽別人指令……
被驚堂木一拍,草芽嚇壞了,連連磕頭,“大人冤枉啊,奴婢實在是冤枉啊!”
“奴婢本不知暈神膏是什麽東西,也不明白為什麽這隻狗會認定奴婢,若是因為奴婢上有味道……”抬起頭,磕破的額頭正在流,染了一臉,“那是因為奴婢在被楊椿大哥帶過來前,突然被曦月住,讓我換了裳,嗚嗚嗚怕不就是這裳,讓奴婢背了黑鍋!”
“侯爺,奴婢對姨娘忠心耿耿,怎麽可能會做出害姨娘的事,侯爺,請您明察啊!”
顧沭北努力沉住氣,曦月,那是蕓娘從國公府帶回來的大丫鬟,一來就想搶了草芽丫鬟的位置,想為蕓娘的心腹,這若是丫鬟之間為爭主子寵信而使出的手段,倒也說的過去。
這次不用顧沭北說,楊椿自個兒就回侯府將曦月帶過來。
等曦月過來一看,幾乎是不用再說,事都能明了了。
手上有好幾條紅痕印記,看著就像是被貓一類的抓過,而且神渙散,和當年吸過暈神膏的人一模一樣。
萬大人問什麽話,也隻會傻笑和不停說“是”,隻有在看到草芽時,神好像恢複了點,指著草芽想說什麽,卻又變得更加癡傻的笑出聲。
明棠緲擰眉,看到狀態明顯不對勁的曦月,提出疑,“幕後兇手能用暈神膏虎子吃下去,也難免不會用暈神膏曦月吃下去,就是為了讓為真正的背鍋之人。”
草芽哽咽不已,“明小姐,您這話莫不是認定了我就是幕後兇手?在侯府時您就看姨娘不順眼,連帶著姨娘的邊人都不順眼,隻要府裏出了事,您就一個勁兒的想把這事兒的源頭扣在我們上,以往我敬您是主母,不敢反駁,可現如今你還想把這麽大的罪名扣在我頭上,我就不得不為自己辯駁一二了!”
“曦月虎子吃下暈神膏,同時自己也吸了過量的暈神膏才造現在模樣,我覺得這一點並不難理解,並且侯府眾人也都能為我作證,我過來之前被曦月走了,就是把我走我換這衫,當時我趕時間,沒有細想就中了的道兒,若是不信,你們等清醒過來問個清楚不就行了!”
越說草芽越是委屈,“姨娘剛流產,虛弱的很,邊連個心人都沒有,我肯定擔憂想早點回去,沒想在你們這群人眼中就認為我是心虛想逃,既是如此,那我就陪各位大人在這兒,等事態明了了,我再清清白白地回侯府伺候姨娘去!”
不等萬大人表態,顧沭北自己先發了話,“行了,現在沒有證據證明你就是幕後之人,你手上的傷也需要盡快理,回去找府醫包紮一下吧。”
草芽喜極而泣,連連磕頭謝,“多謝侯爺,多謝侯爺!”
萬大人擰眉,“嫌疑犯神誌不清,無法當堂認罪,來人,先把帶下去安置,來大夫來醫治醫治。”
“明小姐,真兇暫時無法確認,但你上的汙名已經洗清,待嫌疑犯清醒後,大理寺可能還會你回來,現在可先請回了。”
明棠緲點頭,“那就麻煩萬大人了。”
朝諸位行禮後,便轉就走。
“緲兒!”剛上了車轎準備離開,顧沭北就衝出來攔在馬車前,還想靠近時卻被明家護衛攔住。
山青麵不善,“顧侯,男授不親,還請侯爺顧及顧及子名聲,以‘明小姐’的稱呼來喚。”
顧沭北麵微變,“緲……明小姐請留步,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
今日的誤會,他總得道個歉才是。
“侯爺是想道歉嗎?不必了,你的道歉,一文不值。”明棠緲冷淡的嗓音從車轎中傳出,“山青,走。”
車轎沒有毫停頓地向前走。
顧沭北看著越來越遠的車轎,隻覺得有風從四麵八方灌進他心口,讓他好似置於無邊曠野,空虛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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