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皇震怒的遠不止五皇子提的證據這一件事。
祁誡也從來不會把全部寶都在一個人上,如果說要做一件事,別人會做兩手準備,那麽他就會做十手準備。
次日,鎮南侯府的顧老夫人也前來求見祁皇。
祁皇為幾個皇子的事折騰的心力瘁,連早朝都沒去上了,現在更沒心見一個沒落侯府的老夫人,當即福公公將人送出宮。
福公公恭敬道:“陛下,顧老夫人說事關一枚玉佩,說陛下您需要知道,這……”
祁皇眉目一沉,“讓進來。”
顧老夫人一進來,祁皇就把所有人都趕出書房,連福公公都不例外。
帝王威嚴審視的目落在老夫人上,“說說吧,關於你知道的。”
老夫人跪地,隻將當年顧德中如何將一枚玉佩給,告知此有多重要,卻並未說明此到底是什麽東西後便再領兵出戰而後再無歸,這枚玉佩便一直留在老夫人邊,但總覺得不安,便找民間高手將玉佩鍛造了玉扳指,隻改變了形狀,並未改變其上圖案。
話到這裏,一切都還正常。
老夫人沉著聲,麵不變,繼續開口:“那尹蕓進府時,老便覺不對勁,奈何此太有手段,得老那不爭氣的孫子對全心全意,事後也證實了,細作尹蕓不惜一切代價進鎮南侯府,就是為此玉佩而來,隻是還未得逞份就敗,不得已之下隻能綁架老,老出玉佩。”
老夫人眼睛發紅,“老迫於威,無奈之下將轉化玉扳指的玉佩給,本希翼能放老一命,卻沒想到還要利用老命將七皇妃也鏟除,若非七皇妃機智,隻怕老與七皇妃,早命喪黃泉。”
祁皇不想聽什麽死裏逃生的故事,他不耐煩道:“你將玉扳指給後,可有見再給什麽人?”
老夫人搖頭。
祁皇麵沉難看,現在這玉扳指,可就在他的好兒子祁旌手上!
旁人說那玉扳指就是當年能指使雲家暗衛的玉佩,他本還不信,如今有了老夫人這話,他卻是不信也得信。
祁旌,可真是他用心栽培出來的好兒子!也是容家用心栽培出來的好苗子!
“口說無憑,興許這隻是你的編排之言,玉扳指既是在你這裏多年,想來你對它悉的很,來人,呈筆墨。”祁皇還是不願相信,祁旌就那麽明晃晃的將玉扳指戴在手上。
筆墨呈上來,祁皇盯著老夫人,“老夫人,您的畫工應該沒有退化吧,把那東西畫出來,可有難度?”
顧老夫人搖頭,提筆開始作畫,一勾一畫,不過半炷香時間就將玉扳指畫出,紋路或許有細節上的錯誤,但大上正確,若不是真的見過甚至仔細觀察過,的確不可能畫出。
祁皇麵沉難看。
半晌,他抬起鷙的眼,“你可知,這玉佩是誰給你兒的?”
老夫人搖頭,“陛下恕罪,這點老就無法得知了。”
“陛下,若非昨日發生的事,老也對這玉扳指的意義不知,隻以為是德中喜的一塊玉,知後不免驚慌恐懼了一整夜,才敢在今日訴說老所知道的一切,還請陛下恕罪啊!”
祁皇抬手,“無知者無罪,朕不會怪罪你,下去吧。”
老夫人磕頭:“謝陛下開恩,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祁皇心中悲涼,萬歲,他所有兒子們都想為這萬歲。
事態到如今似乎已經很明了,擁有雲家暗衛的不是雲茴的兒子,而是祁旌,祁旌設了好大一盤局,利用雲家暗衛出的廚娘陷害祁誡,使得祁誡和太子祁湛兩敗俱傷,而祁旌本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大抵是太過得意忘形,讓人發現了他才是擁有雲家暗衛的幕後主使。
祁皇將老夫人所做的畫作提起,猛地一團,“三皇子,賢貴妃,容家。”
……
賢貴妃宮殿。
賢貴妃將所有製作華貴的護甲全都摘下來,止不住的摳自己指甲,看到宮進來,厲聲問:“父親不是說今日會進宮來看本宮,這個時辰了,他怎麽還未來?”
宮忙下跪,“娘娘,陛下剛下令,了您的足,不準任何人探您,違令者以抗旨罪捉拿。”
“不可能!”賢貴妃麵驟變,“陛下與容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這樣對待容家、對待本宮,也不怕遭了天譴!”
“娘娘,慎言啊!”宮提心吊膽。
賢貴妃從一開始的慌漸漸冷靜下來,手中像是拿了祁皇的什麽把柄,又雍容優雅地坐下來,“隻要陛下還想坐穩如今的位置,就不敢對容家如何,也罷,此番是旌兒鬧得太過,陛下生氣也是應當,那本宮就且去安安陛下。”
賢貴妃不顧及宮的勸阻,毅然要出自己宮殿去找祁皇,果不其然在宮殿門口就被衛軍攔住,不論賢貴妃聲好氣還是拿份威懾,衛軍不為所,君令說不讓賢貴妃出這座宮殿,那就是不能出。
賢貴妃怒不可遏,卻又無可奈何,猛甩袖轉回去。
……
榮國公府。
賢貴妃被足的消息似乎除了後宮知曉,還未傳到容家,容當歌還在小院鬥蛐蛐兒,看到彩地方忍不住鼓掌,大喊道:“喂喂雲芮安,你快過來看,連蛐蛐兒都會東聲西了!”
不對,好像是聲東西。
卻不見雲芮安出現。
往常隻要他一,雲芮安就會迅速出現,比他護衛出現的都快,這次卻不見人影。
鬥蛐蛐兒也無法吸引住他的興趣,他心下有點不安,立馬跑到雲芮安住過的房間,一腳踹開,卻見裏麵整潔如故,所有屬於雲芮安的東西都消失不見,就像這個人從沒來過他邊一樣。
容當歌遍生寒。
消失的雲芮安通過祁誡留在宮裏的人,裝扮小太監模樣才得以麵聖,跪在祁皇三步遠的地方,大聲呼喊:
“陛下,民有天大冤!”
這樁塵封二十載,曾經鼎盛世家雲家在一夜之間直係被誅,旁係被迫搬離京城最後在異鄉漸漸消逝生機的冤,終於在雲芮安堅持不懈的搜集下,得以洗當年汙點。
所謂貪汙賄,所謂買鬻爵,所謂豢養私兵,全都是旁人潑來的致命髒水。
雲芮安在容家這段時間,這也無意間發現這些資料,發現和當年雲家貪汙案記錄的卷宗不一致,從中剝繭,才找到原來是如今的榮國公容鶴和為賢貴妃的容菱芷聯手應外和。
他們先派殺手刺殺遠在邊疆的雲茴,趁雲茴死亡的消息傳回京令雲家大時,派人混進去將貪汙證據混府,更是早早買通那些有汙點的員,讓他們不惜一切指出是雲家讓他們這麽做。
人證證俱在,再加上容家的推波助瀾,鼎盛世家雲家這棵參天大樹,也不過是倒下來時靜大點,揚起的灰塵多點。
終究,還是要倒下來,了再也無法開枝散葉的枯木。
雲芮安雙眸通紅訴說著當年冤,把確鑿證據呈現在祁皇麵前,言畢,希翼看著祁皇臉上會出現震驚、憤怒、懊悔與掙紮,但是這些緒都沒有。
心下一,直覺告訴,所謂被塵封二十年的雲家冤,其實祁皇一早就知道。
此刻若是祁皇還有心偏袒容家,就勢必會讓悄無聲息的消失,而那些費盡心思搜集來的證據,也會為火爐中的灰燼。
“陛下……”張不已。
祁皇拿著證據,驀然笑出來,“非常好,你找到證據的時機非常好。”
雲芮安不懂,為什麽不是證據好,而是時機好?
“福公公,擬旨,傳三品及以上員速速進宮!”
但這句話讓雲芮安清楚,雲家,真的可以洗冤屈了。
……
在重臣員著急進宮之際,一頂馬車停在七皇子府前,明棠緲就站在門口迎著,看到那雙悉的手出來時,的心也跟著提起來。
接著,祁誡利落從馬車上跳下來,穩穩站在矮明棠緲幾個臺階上,但能恰好與高齊平。
明棠緲嗓音微啞,“你瘦了。”
祁誡眸一,什麽話都沒說,先一把將扯到自己懷中,擁住。
“都是相思病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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