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眼前一亮,遲疑地看了眼長樂縣主。
“縣主也要上場捶丸,我陪著縣主,正好能聊一聊捶丸的技巧。”薛玉潤知道三公主在遲疑什麼,也不知道許太后跟說了些什麼,讓三公主竟肯乖乖地陪在長樂縣主邊。
“那我勉為其難,替你試試。”三公主微微抬著下,瞧上去高傲,但挽著許漣漪的手離開時,步伐都著雀躍。
“薛姑娘,我可不知怎麼跟你聊捶丸的技巧。”長樂縣主還記恨著薛玉潤落了中山郡王世子面子,怪氣地道:“唯一能說的,怕只是‘輸贏不重要,玩得盡興就好。’”
聽到這麼說,薛玉潤只是一笑:“嗯,盡興。”然后,便看向場上的楚正則。
此時,大概也只有在看楚正則。
眾人都覺得這一球頂多能離球窩近些,是故并不在意,目在楚正則這一場,和他旁邊的另一場逡巡,偶爾還有人笑著拍拍鄭公子的肩膀,調侃地恭喜他。
對這一切,楚正則都充耳不聞。
他驅使駿馬繞著贅木球小步來回,仔細地衡量距離和角度。選好位置后,便氣定神閑地勒馬。他坐下的馬是他親手養大的坐騎追風,追風如通人意,站得穩穩當當,如一尊石雕。
楚正則握棒,子微微俯傾,然后,氣沉丹田地一揮——
第44章
“中!得一籌!”
場外的低聲細語驟然一停。
中山郡王世子倏地握了茶杯。
他們都沒有想到這一居然能進球, 所以也沒當一回事,都在彼此小聲說話。直到這一聲喝彩,讓人聲一默又倏地鼎沸:“是我聽錯了嗎?那種球都能進??”
“球真的是從球窩里拿出來的……”
“難怪那姑娘這麼有竹, 敢哥哥這麼厲害啊……”
年策馬而行, 傾落在他的上,玄上暗繡的金銀線若若現, 勾勒出他勁瘦的軀。
在眾人歆羨的議論聲, 和小娘子們好奇的目里, 楚正則目不斜視,徑直走向薛玉潤。
薛玉潤臉上的笑一點兒沒變,狡黠里, 藏著篤定。
但當著人前,什麼話也沒說, 只替他和自己分別斟了一杯茶。
楚正則與視線匯, 哪能不明白笑容里藏著的那句“你看, 我每次都能說中, 對不對?”
可盡管小狐貍得意洋洋, 仍將自己杯中水一飲而盡,亮出了干凈的杯底, 以示欽佩。
楚正則一笑,也將杯中水一飲而盡。
然后, 他們就勢如破竹,一路贏到了決賽。
*
決賽的對手正是中山郡王世子和長樂縣主。
“郎君果然厲害。”中山郡王世子拱手贊道:“數次力挽大廈于將傾, 但愿在下也能有郎君這般的好運氣。”
上場前,他們的木棒相, 以示尊重。
撤回木棒時, 楚正則淡聲道:“可我不靠運氣。”
他說罷, 策馬上場。
*
捶丸賽不如馬球那樣競爭強,但這最后一場,仍圍觀的人熱沸騰。
無他,上場的兩隊都非常厲害。
他們一前一后,早就超過了十籌,卻始終沒能拉開兩籌的差距。當初制定這個規則的人,也未曾想過會出現這種狀況。
長樂縣主捶丸的水平要略高薛玉潤一籌,可薛玉潤再也沒有擊出像第一次那麼離譜的球。
兩位小娘子拉不開差距,而楚正則次次必中,但中山郡王世子也只失誤了一次。
如果按照揮棒次數越者勝,楚正則和薛玉潤理應勝了,但圍觀者看得脈賁張,竟有人嚷道:“去獵場,比騎!”
“去獵場,比騎!”
一時間,應和者如云,聲震于天。
楚正則和中山郡王世子對視一眼,爾后俯策馬:“駕!”
竟當真往獵場去!
*
薛玉潤騎馬趕到獵場,正見中山郡王世子騎馬駐足,拉弓箭。
連忙翻下馬,屏氣凝神地等著這一支箭。
正中靶心!
“好!”眾人齊聲喝彩。
中山郡王世子朝楚正則一拱手:“請。”
眾人紛紛看向楚正則,低聲細語:“看樣子,他們在騎上怕是也分不出高低來。”
薛玉潤站在人群中,目不轉睛地看著楚正則,輕輕地笑道:“怎麼會呢?”
他們看到的,是拔健朗的年正直,彎弓布箭從容穩固。任周遭如何喧囂嘈雜,他都全神貫注、靜氣凝神。
而看到的,是一道站在箭靶前、尚顯稚的影。
就如七歲學彈箏,楚正則的劍、箭和騎,也是這樣聞起舞、風雨無阻,一點一點練起來的。
更何況,他還有如此高的天賦。
利箭破空,一寸一寸地劈開中山郡王世子留在靶心的箭,然后,牢牢地扎靶心,為箭靶上唯一的箭。
瞧見箭尾上白羽震震,人群有一瞬雀無聲,接著——
“彩!彩!彩!”
眾人發出震天響的喝彩聲,激者甚至用力地拍著圍欄。
年氣概,豪氣干天。
中山郡王世子深深地看了楚正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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