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聽說爹是個偏心的,我有分寸。”
“大雁捉了嗎?”
“捉了,我一大早就出門去了西郊大澤。”
“在哪兒?我想看看。”
“耳房。我怕哪個不長眼的下人給壞了,都不敢放在外頭。”
寧姒便興致去瞧大雁,蹲下來對籠子里的兩個小家伙道,“哥哥的幸福就全靠你們了!”
寧姒看了大雁,走出哥哥的院子,渾然忘了自己要說的事。
等回屋才想起,“手鐲的事還沒說呢!”
寧姒一跳而起,又去了寧澈的院子,寧澈見又來,揮手道,“嘟嘟先去別玩,等哥哥忙完了再陪你玩耍。”
什麼玩耍啊,是那種貪玩的人麼?
寧姒不服氣,可看到寧澈忙得腳不沾地的模樣,還是走了。
……
十一月下旬,寧澈上謝家提親。
謝清拉著寧澈說了好一通話,問起他在邊關的表現,從中得知寧澈很得大將軍青眼,便也順了一口氣。
謝家送了一個嫡次子去接大將軍的班,卻還覺不夠,如今天降賢婿,寧澈和謝繁一起,總能將姜淮的勢力兜住。
算盤打得叮當響。
渾然不知兒已對他冷了心腸,婿也只有面子。
謝清維持著面上的矜持,與寧澈推拒了一番。
之后寧澈帶著原封不的聘禮回家。
懊喪著臉,將當日之事告知父母,“爹,娘,謝家是不是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可是覺得聘禮不夠?”
寧大學士便笑,“傻兒,沒問題了,再去一兩次就行。他們想要掙幾分面,我們給他便是。”
第二次提親之前,冬至先來。
寧家人換上新,回了本家。
寧家是京城里的高門大戶,但這兩代人之中,除了寧大學士,出息子弟并不多,寧大學士也沒多提拔宗親的意思。
回了本家,也只面上帶著笑,維持著不多的面。
寧老太太是寧大學士的后母,此時高坐于正堂,一貂皮大氅,上得筆直,下頜略抬,垂著眼指使丫鬟給肩。
再瞧,兩鬢斑白,卻厚施黛,將老態小心遮住。
寧老太太當年也有幾分貌,如今臉皮松垮下來,眼下掛著厚厚的眼袋,寧大學士想起當年一眨眼便是一泡淚水,惹得寧老太爺心疼不已,想也不想便吩咐人將他拖下去杖責。
而那張薄得幾乎瞧不見的,仿佛正訴說著的刻薄。
“兄長,稀客呀稀客。”說話的中年男子是寧大學士同父異母的弟弟,寧逸勉,乃寧老太太親生。
寧逸勉拍了拍邊兒的肩膀,“快喊人啊,難得見一見你們大伯。”
“大伯。”
“大伯。”
這對姐弟倆一齊出聲,姐姐寧婧還空看了眼寧姒,見穿得鮮妍極了,襯得越發貌,便不滿地暗哼一聲。
寧老太太堆起笑容來“逸風,逸勉,你們兄弟倆平日里都忙,難得聚首,可要好好說說己話。”
寧逸勉居七品閑職七八年之久,也不見寧大學士拉他一把,心下埋怨,也不稀得做表面功夫,“說什麼話,吃席吧。”
但是他夫人,想著兒的婚事不得要托寧大學士幫忙,暗暗了寧逸勉的胳膊,希他說話和氣些。
二夫人張口打圓場,“親兄弟自然不須多說。”又將目移到寧姒上,“嘟嘟真是越發出眾了,將我們婧兒比到了泥里去,也不知兄嫂是怎樣養出來這樣水靈的人。”
寧婧一聽,臉都黑了,忿忿地瞪了寧姒一眼。
常氏便道,“嘟嘟哪里能你這樣夸獎,你再說,婧兒該生你氣了。”
“哪里是夸獎,嘟嘟這樣的孩,最是討人喜歡的。”二夫人又問,“給嘟嘟說親了不曾?”
寧大學士聽到這里,心有不耐,回道,“嘟嘟還小,不著急婚事。”
二夫人默默咽下準備好的話,一時間有些尷尬。
倒是寧老太太瞧出來的意圖,幫了一把,“嘟嘟不急,婧兒年紀卻不小了,也該說親。逸風,你認識的人家多,若是有合適的,還是應當著婧兒些。”
常氏笑著接話,“母親,他一個男子,哪里管這樣的事,還是我來留意留意。”又看向二夫人,“若是沒,弟媳可不要怪我。”
“哪里會怪,謝你還來不及。”二夫人一聽,心頭大喜。
兄嫂接的人家,總比自個兒圈子里的那些人家要流。
席上,寧婧頻頻看向寧姒。
往日里不覺得,只當寧姒是個丫頭片子,幾年前見胖乎乎的模樣還笑了好一陣,如今再看,小丫頭竟轉眼長了娉婷。
年前還帶著稚氣,現在已經長開了。再不能將看做小孩了。
寧婧危機頓起,總覺得寧姒要搶了的好姻緣似的。
寧姒察覺到寧婧的目,抬眼瞧過去,便遭到寧婧一記瞪眼。
寧姒翻了個白眼回敬給。
“這孩子,怎麼白眼看人呢?”寧老太太尋了寧姒的錯,在席上便教訓起來,“原以為是長大了,懂事了,沒想到還是頑一般。”
到底不是親祖母,只看到寧姒的白眼,卻無視了寧婧的許許多多次不善的瞪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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