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攤開了玩兒。

不玩兒個你死我活，這事揭不過去。

講真，姜年這件事，要不是賀老親自給他電話，讓他多考慮小賀家與賀家之前的關系。

昨晚，賀子午家就了。

賀老年事已高，這輩子也就一個兄弟，賀老是很看重這個親弟弟的，不若賀也不會排行老七。

就沖這，顯然已是給足了小賀家面。

賀老的胞弟，賀立松，早年隨賀老一起在仕途路上打拼，賀立松的子與賀老很相似。

因為自家門庭太高，生怕后輩做出有辱門風的事，更怕牽連了賀家。

深居簡出到，快讓人忘記還有個小賀家。

賀老就是看中這這點，才會對小賀家諸多照顧，現在王昭容不聽勸，賀伶滾下樓，加上王家一事，心里的憤怒已然憋不住想借這茬剛一波。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

城西近郊。

轎車穿過破舊的樓道，停在一離堆放垃圾點很近的地方。

賀佩玖推門時，后傳來燕薄詢的聲音。

“自己去？”

“需要個靶子，泄泄火。”賀佩玖沉聲道，從車上下去。

昨晚氣溫驟降，會有幾天的雨。

城里只是云布，沒想到近郊這邊下起雨來。

賀佩玖立在轎車旁，抬著手臂，瞇眼瞧著破舊的樓道，慢條斯理在整理袖管。

今日穿了件白長款大，搭一件黑羊絨。

姜年說他服的太過暗沉，特意給他買了件白的，版型原本就不錯，穿在他上更是出彩。

“帶煙了嗎？”偏頭沖賀莊問了句。

賀莊搖搖頭，抵了低一旁的燕家人。

“七爺，我這煙……不太好，怕您不慣。”燕家人掏出煙，很尋常的云煙。

“給我一。”

燕家人朝燕薄詢看了眼，得了應允才把煙盒打火機遞過來。

武直撐傘站在他側，不曉得為什麼蹙著眉。

賀佩玖自己點了支，深吸口，夾著煙的手指微微彎曲，了下眉峰。

一片云水中，他一白外套尤為扎眼。

氤氳的霧氣從他削薄的瓣中慢慢噴出，劃過臉頰，有子消沉邪佞。

舊樓道三樓。

賀莊敲的門，幾秒后屋里傳來嚷嚷聲，“誰啊。”

“外賣。”賀莊回。

“外賣，你走錯了吧，我沒外……”賣。

門打開，里面立著個滿臉胡子拉碴，帶著副厚重眼鏡，穿著皺睡的男人。

真以為是外賣，完全想不到一開門，門外立著這麼多人。

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想關門，只是這個舉沒有得逞，賀佩玖一腳踹開門，連人帶門的踹開。

男人嚇得不輕，后退時撞著東西，重疊的方便面碗，湯湯水水灑落一地。

“你們，你們是誰，擅闖民宅這是犯法！”男人還有最后的倔強，想用法律來嚇唬下。

賀佩玖吸了最后口，兩指彎曲對著男人的臉把煙談過去。

煙火星明滅，從男人臉頰過。

燙的他特一哆嗦。

溫吞緩慢，極為輕嘲的一句。

“你還懂法律？”

賀佩玖強勢近屋，一掃，滿屋子外賣盒子，很濃郁的煙味，還混雜著各種織人作嘔的氣味。

‘砰——’的一腳，穩中帶狠的踹向男人肚子。

“七爺。”武直擔心他的。

其實上次揍王灝，讓他的有復發的況，過年之前有段時間在用手杖也是這麼回事。

了許多次手，在修養過程，已經很多次，江醫生跟世歡都勸過，再不顧惜著只怕要廢。

男人被一腳踹到，倒在滿地方便面湯水之中。

整個腹部一陣要命的痙攣，臉上頓時消退，蜷在地上艱難的看眼前的

#每次出現驗證，請不要使用無痕模式！

男人。

都是京城混的，自然對當下的權勢了解得一清二楚。

剛才覺得眼，馬上就挨了腳，就聽有人了聲‘七爺’，京城里能被七爺的有幾個？

不就是賀家那位老來子，賀七爺嗎。

“七，七爺，事跟我沒關系。”男人不是傻子，昨晚出姜年的丑聞，今兒賀七爺親自登門。

除了為姜年的事還能為什麼。

“我還沒說你就知道什麼事，看來你也很清楚，自己做錯了什麼。”賀佩玖溫雅的勾，冷的笑容一閃而過，瞬間化為戾。

對著男人的肚子，又重重的補了兩腳。

男人被踹的‘嗷嗷’，像條要死的魚滿屋子蹦跶。

附近有鄰居聽到響出來想看看怎麼回事，就讓守在門廊里燕家人一眼給瞪回屋里。

隔壁住了個記者，說是記者其實是個下三濫，早年為了沖銷量，為了出名胡報道，把一個父親活活死，之后就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到了現在依舊死不改，還整日妄想著，天上掉下個獨家新聞，一炮而紅！

經常有人找上門喊打喊殺，隔壁鄰居也是見怪不怪。

“你的文章我讀了，用詞言之鑿鑿，好像親眼所見。我很好奇，你是哪只眼睛看到姜年推賀伶下樓的？”

“有些微末細節文字中表出來，賀伶被人推下樓，若非你親眼所見，那便只有一個解釋——”

“是他推賀伶下樓。”

燕薄詢替他講了后半句話，音悅耳細膩，京腔比賀佩玖還重，字眼吞吐繞在舌尖上，淡淡彌留之味……

是聽聲音就有人會忍不住上他。

被踹了三腳，男人疼的面容扭曲，齜牙咧艱難的在呼吸，猛地聽到這種話，宛如驚雷劈頭。

這個大帽子，扣下來不就是要他死麼！

眼神往燕薄詢那邊略微一掃，半張臉被手絹遮住不太好辨認。

可那枚白玉扳指——

瞳孔猛的一。

雙山，燕家，燕四爺！

他這是走了霉運，一天遇到兩位心狠手辣的爺。

賀七爺可能把他弄殘，而燕四爺極有可能是把他直接弄死！

燕薄詢輕笑，眼梢一彎，妖得勾人。

“認出我了？你這狗窩今日可真是蓬蓽生輝。”溫吞的腳步踱過來，居高臨下的睥睨。

鞋底卻踩在男人手指上，慢慢使勁兒凌遲的碾著。

“作為記者，靠的是雙手吃飯。我看你日后也別吃這碗飯了，作惡的手我替你廢了吧。”

賀佩玖冷眼一掃。

不曉得哪里來的惡趣味，總喜歡嚇唬人。

燕薄詢這人就是這樣，說得狠話越多越不會真格，有句很難聽的俗話，不會的狗咬人最兇。

燕小四就屬這種子，真要弄人的時候，半個字不多說。

“四爺，七爺，我不知道錯了，這件事是有人拿錢給我這麼做的，我可以發誓，賀伶被推下樓一事真跟我一點關系沒有。”

“給錢你就寫，我給你錢你去死，你會去死嗎？”

賀佩玖冷嘲，邁步掠過時……

鞋尖對著男人的臉發力的踹過去。

……

另一頭，去警局的姜年。

古連錦是古原白親親大哥，希聲律師事務所的老板。

古家祖上做了幾輩子的律師，這一輩里就出了古原白這麼反骨仔，不做律師跑去學設計。

還真讓他在設計圈子里混出了名堂。

古連錦也是屬那種事業有的男人，風度翩翩，幽默風趣，右臉頰還有半個梨渦。

十句話里，九句話都是溫潤俊逸。

完全顛覆姜年在電視里看見的那些律師形象。

“愁眉苦臉的，還在擔心？”古連錦跟說話時的口吻，特別像個和藹的大哥哥。

姜年苦笑，“也不算擔心，就是覺得麻煩您了。”

“說麻煩就是見外，我跟賀也是多年老友，小白與你又識，我們家里兩兄弟沒有姊妹，小白多次與我說起你，把你當做妹妹看。”古連錦太過溫潤清雅，讓姜年說話的聲音都不敢太大。

用詞說話又是分外有禮，讓人聽著很舒服。

古連錦比賀年長，喚姜年一聲妹妹，沒有占便宜的嫌疑。

“賀伶單方面指控，沒有人證證罪名不立。王昭容不過是借著警局這邊，想要打一下氣勢。”

“我看那位秦警對你很友善。”

姜年點頭，瞥了眼窗外沉的天，“秦警之前在寧城工作，有打過道。”

古連錦了然，收拾好東西。

“出去吧，你爸爸跟哥哥肯定很擔心。”

“你也放寬心，相信賀，事很快就會解決。”

作為律師，古連錦用詞太過肯定。

雖然賀伶的事件的兇手本就不是，但初次見面就如此篤定也是罕見。

兩人一起從審訊室出來。

王昭容還未離開，覺得警察辦事不公還在不知恥的糾纏。

一個一口‘包庇’‘兇手’‘賤人’等一系列惡詞語，不僅讓姜家兩位臉難看，把警員都鬧得心煩。

“你在警局指控我們‘包庇兇手’，賀夫人，容我提醒你一句，公職人員容不得你肆意詆毀。”

“如果你在胡言語，我們可以依法拘留你！”

秦警在跟同事接，一直聽到王昭容的嚷嚷，實在忍不了才現呵斥。

王昭容帶來律師一個勁兒在規勸，可就是不聽，一口咬定兇手是姜年，在警局里上躥下跳極為不安分。

“你拘留我，是你們縱容兇手，還有臉我拘留我？”王昭容像失了智，冷笑連連，“姜家給了你們多錢？賀是不是給你們施了，是不是你們包庇姜年！”

“姜年這個小賤蹄子，想不到這樣厲害，能把賀勾搭上，生了副這樣的臉，滿眼滿臉都是狐勁兒，賀也是臭不要臉，一把年紀還想吃草。”

“全都下賤不要臉，全湊一堆兒了！”

……

“姜夙！”姜懷遠眼疾手快，一把拖著他的手，用力的扼住手腕，“這是警局你想干什麼？”

“你沖上去打代表什麼？”

“你爺爺還沒手，這件事暫時不要聲張！”

姜夙咬的床都在作疼！

這麼辱罵詆毀姜年，這要不是警局，他能把王昭容往死里打！

“呵，你們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自己都覺得沒臉在見人，姜家可真會養兒，養了個狐子，勾搭賀，攀上高枝是不是以為只能上天了！”

“姜家好算計，剛年的姑娘送到賀邊，就是賣兒也別賣得這麼明顯吧……”

這等用詞，簡直人忍無可忍。

姜夙撥開姜懷遠的手，兩三步沖上去，照著王昭容的臉狠狠一拳。

“賀什麼人品我管不著，但你再敢罵我妹妹半個字，我會讓你死在這兒！”姜夙時發了狠，一拳打得王昭容子像片樹葉搖搖墜。

還是不停手，砸了三拳才警察給攔下。

王昭容哪里見過這種場面，頓時嚇傻了，指著姜夙，失控的咆哮著，“他在警察局打人，你們還不快抓他，抓去坐牢，坐到死！”

姜夙被兩個警察抱著，他還是虎視眈眈，好幾次差點又沖到王昭容面前。

“抓他，快抓他，你們抓他啊！”王昭容也是癲了，躲在很遠的地方上躥下跳，各種臟話往外飆。

‘啪——’

原本就混一片時，姜年不知幾時來到王昭容面前，抬手便是重重的一掌。

“你罵我可以，別罵我家人。”

“你滿胡言穢語，跟吃了屎一樣臭不可聞，我哥打你是你活該！”

秦警過來，拉著姜年往后退。

王昭容直接愣怔，先被姜夙打，又被姜年打，寧城來的不流姜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人。

“我也打人了，責任跟我哥一樣，拘留我們吧。”姜年說得淡定極了，去打這一掌的確是王昭容狗吐不出象牙，二是不可能讓姜夙一個人擔責。

不遠的古連錦輕輕笑起來，瞇眼瞧著姜年著實覺得有趣。

這會兒才拿出手手機，給賀佩玖發了個消息。

你小媳婦兒在警局打了王昭容，一掌扇得很解氣。

賀佩玖腦仁有點疼，保釋出來，我不可能讓被拘留一晚。

還有你未來大舅哥。

賀佩玖那個人不必。

姜夙……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

作者有話說

日更一章，一章一萬字，我沒有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