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迎親!”
外間獨屬于宮中侍的尖利嗓音傳來,蕭厭騎馬領著人過來時,守在門前的那些人都有些面面相覷,雖說是照著尋常婚嫁禮儀,可帝王迎親到底不比旁人,瞧著那跟在帝王后的隊伍,誰也不敢上前阻攔,怕冒犯了帝王惹來大禍。
門前氣氛一度凝滯,直到顧鶴蓮領著一幫子人上前將年輕的帝王堵在門外,大聲吆喝。
“想娶棠寧,先過了我們這關。”
周圍有人快速從府中涌了出來,將蕭厭帶來的人通通堵在了外面,就連剛踏上臺階想要進門的年輕帝王都被推攘著退了回去。
府前堵得不風不說,顧鶴蓮更是一馬當先擋在面前。
“想要迎娶我家娘,總要展誠意。”
眾人都是替顧鶴蓮他們了一把汗,默默看向蕭厭,可誰知年輕帝王臉上沒有半不耐惱怒,反而笑著揚:“我對棠寧置信日月可鑒,旦請諸位賜教。”
周圍氣氛隨著這話音落下瞬間熱鬧起來,原本還有些猶豫的賓客也是徹底放下心來,眾人瞧著滿眼笑意難得和煦的帝王都是拳掌,想著這輩子或許就只有這麼一天能夠“考校”帝王。
所有人都是躍躍試。
“陛下先對詩。”
“對什麼詩,應該比武論戰陣,陛下文武雙全,若不表決心,可別想這麼輕易娶走了新娘子。”
“對,我們今日可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陛下可要加把勁,若不然這新娘子可是帶不走的。”
“哈哈哈哈……”“”
門前鬧哄哄起來,所有人都放開了笑鬧,蕭厭也未曾生氣,只拉著旁幾個“軍師”,對著那些“為難”來者不拒。
從文到武,斗
酒言說。
外面不時傳來喧囂起哄的聲音,間或還能聽見錢綺月和一群小姑娘笑鬧聲,顧鶴蓮大聲命人攔門,不時還有哄堂大笑。
棠寧坐在房中側耳聽著外面聲音,眼眸忍不住跟著彎了起來,哪怕未曾親眼瞧見也能知道外面有多熱鬧,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音,隨后便聽到顧鶴蓮滿是惱怒的一聲暴喝。
“你居然耍詐!!”
“嘩——”
“快進快進,陛下快去接新娘子!”
“快攔著他們!”
“灑喜錢了,開來搶呀!!”
哄哄鬧鬧的聲音越來越響,外間縉云死命拽著顧鶴蓮的腰將人朝后拖,黑甲衛幾位統領和宮中侍著其他人,蕭厭趁著嘻嘻哈哈一團的人群進了棠府之中,而顧鶴蓮探著脖子氣的跳腳。
“郎,陛下來了。”
花蕪笑著一聲輕喚,棠寧便聽到外間越來越近的聲音,有些張的握了手中的團扇,聽著房門被人推開,過那層層疊疊掛著的紗縵,就瞧見門外大步走進來的高大影。
今日的天難得雪停了,外面照進來,蕭厭逆而行,頎長形被赤金龍袍顯得巍峨,那束起的冠發出面容廓冷峻,只是當他一步步越過人群走過來時,眉眼中盡是溫。
蕭厭到了跟前,朝著手。
“阿寧,我來接你。”
棠寧隔著扇面著他,二人目對視時,緩緩出笑來。
纖細手指從袖中出,棠寧堅定不移地將手落在蕭厭大手之中,被他用力一牽便借力從床榻邊站了起來,而外間那些人瞧著并肩的二人都是起哄的笑鬧出聲。
“接新娘子咯!”
……
“新人拜別父母。”
棠寧跪在團之上,榮玥坐在上首,等唱禮的太監尖利聲音落下,本該站著的蕭厭就在眾人或是震驚或是愕然的目之下,跪在棠寧旁。
“陛下……”
“今日沒有陛下。”
榮玥聞言著下方兩人,便也沒再攔著蕭厭,只是聲音從未有過的鄭重。
“你既然這麼說,那我便喚你一聲元晟。”
“棠寧是榮家珍寶,我將給了你,你能夠護周全,重于,若有一日你厭棄了,或是對不再深,煩你將還給我,不要讓難過委屈。”
本該是大喜的日子,榮玥說出的話并不算吉利,可是任誰都能聽得出話中對棠寧的護。
棠寧所嫁之人是當朝帝王,是萬人之上的至尊,榮玥沒資格像是其他娘家人一樣說要教訓他,只是無比懇切的央求著他,讓他若有一日厭棄,將自家娘還給他們。
蕭厭跪的直,沉聲說道:“不會有那一日的,我以命起誓,必會護棠寧一生。”
榮玥這才看向棠寧,眼圈泛著紅,沒有教導棠寧出嫁隨夫,沒有訓誡讓遵守婦道相夫教子
,只是一字一句。
“棠寧,你要安好。”
只盼著安好,盼順遂,無求其他。
棠寧瞬間哽咽,著上首之人恭恭敬敬垂下磕頭。
“棠寧謹遵姨母教誨。”
手中扇面沾上淚意,蕭厭隨著棠寧一起朝著榮玥磕了個頭,待到下方二人起時,榮玥瞧著新人忍不住側開臉掉了眼淚,連忙手拭,眼淚在袖之下,眼圈卻依舊通紅。
“新娘子,出閣了。”
……
新皇娶親,整個京城都熱鬧非凡,所有百姓都齊聚街頭,瞧著這許久未曾見過的盛景。
棠寧坐在花轎之中,約過轎簾瞧見前方騎在馬上的影,而花轎之后便是系著紅綢的嫁妝箱子,那一抬一抬不斷從棠府出來,后來占滿了積云巷幾乎一眼看不到盡頭的箱子,讓所有人都看呆了眼。
“我的天吶,這皇后娘娘到底是帶了多嫁妝?”
“恐怕有二、三百抬?”
“何止啊,我剛才數了一下,是前頭出去的就足有四百多抬了,而且你們瞧見了沒有,那后頭還源源不斷的出來呢,聽聞這次抬嫁妝的都有千余人,這怕不得真的是十里紅妝了。”
周圍人群聞言都是倒吸口冷氣,往日常聽人說十里紅妝十里紅妝,可那大多都是夸張之言。
當真瞧見如此盛景的,還真的是第一次。
那鮮艷的紅如同烈火綿延不絕,幾乎將整個街頭都染了它的彩,鼓樂吹打間,迎親的隊伍繞過城中,朝著宮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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