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風和日麗,暖暖的午後,阿音自慕遠征那裏回來之後跟慕無塵大吵了一架,這之後,琴嶽樓像是陷了冬眠一般,安靜。
阿音氣鼓鼓的幾日沒有出門,不管是冷冷清清的雲墨還是別別扭扭的慕無塵,都是一麵未見。而就在這三人陷一種奇怪的冷戰時,遠在木秀園的慕遠征終於收到了南疆的回信。
彼時,慕遠征剛要去琴嶽樓找阿音,卻被慕夫人邊的鸚去了新開的梅園。
慕夫人最近偶爾去後院的梅林轉轉,那些樹剛栽好,還需要一些時日接接這裏的地氣,花骨朵也都包著,遲遲未開。
慕遠征大步而來的時候,他娘親正坐在涼亭裏煮茶,遠遠嗅到便知道是上好的雪茶。
“母親。”
“盛兒,這幾日忙什麽呢,總不見人。”
“兒子不孝,未能每日去給母親請安。”
“我不是這個。”慕夫人含笑擺擺手,嗔了他一眼,“原以為你開竅了,孰料我等了這幾日也不見你來。”
慕遠征一襲青灰狐裘站在那裏,一時不解:“母親指何事?”
慕夫人見他那真不知的樣子,眉心蹙了蹙,有些恨鐵不鋼:“自然是你與嬰嬰的婚事了。”
“……”慕遠征這些日子都在忙著打聽南疆的事,自然是沒心思往這裏想,一時更加不解,“母親何出此言。”
慕夫人深深的看了兒子一眼,語重心長道:“你這些日子與嬰嬰往甚好,別以為我不知道。”
慕遠征不可置否。
“雖然如今舒家三姐要守孝三年,你弟弟的婚事暫時不著急了,可是你也不了,過了年都二十一,你爹這個歲數,你都快三歲了。”
慕遠征微微垂眸,依舊不話。
“我知道,嬰嬰還,不過過幾日不就及笄了麽,也是大姑娘了。”慕夫人想的周全,“你要是有意,我便做主給熱熱鬧鬧的過個生辰,把這婚事定下了,回頭你們想明年親還是後年親,我都不著急了。”
“訂親?”慕遠征心中一。
“是啊,好百家求,自然要先下手為強了。”
“……”慕遠征袖中還揣著南疆才送來的信,他母親卻忽然要他跟阿音訂親,二十年了,他頭一次這麽瞻前顧後,搖擺不定。
“你句話呀。”慕夫人擱下手裏的茶壺,一雙桃花眼看著甚像自己的長子。
慕遠征手心了,終究還是道:“母親,難道您沒有覺得,無塵他對阿音……”
“我在你,扯他做什麽。”慕夫人沒好氣的打斷他的話,似乎不願他提這一茬兒。
那一瞬,慕遠征便了然了,他母親應該早就察覺了無塵的心意,可是慕家和舒家是世,早有婚約,如今這形勢……恐怕無塵跟雲墨究竟在做什麽,母親也是知道一二的……
“就我自己而言……”男子終於下定了決心,“覺得阿音很好,隻是心不在我,恐怕……”
“你喜歡就好。”慕夫人似乎鬆了一口氣,抬手倒茶,溫言道:“我是從心底喜歡嬰嬰的,這丫頭出生高,卻也是吃過苦的,知道世,比那些關在閨閣半輩子的世家姐好太多了,這樣的子嫁進來對你,對慕家都好。”
慕遠征何嚐不知道這些,可是阿音如果真的是南疆秦氏失蹤多年的嫡係脈,那牽扯便太廣了。
恐怕,與慕家能不能和平相,都難了。
可是這些,他不敢告訴母親,他怕……怕唯一留在邊的機會就這麽沒有了。
“兒子明白了。”慕遠征微微頷首,“不過定親一事,還母親跟阿音詳談,畢竟……貌合神離也不是好姻緣。”
終於瞧見木頭兒子表態,慕夫人一時笑得明無雙,連連道:“好好好,威利,娘這次一定讓你娶到媳婦。”
慕遠征一時失笑,告辭道:“兒子還有事,就不陪母親飲茶了。”
“去吧去吧。”慕夫人現在滿心惦記的都是怎麽跟阿音開口,才能讓心甘願的答應這門婚事。
慕遠征深深的送出一口氣,轉匆匆往琴嶽樓去:但願母親開口的時候,你還沒有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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