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州北,戴舍村。這裏距離京都還有十來日的路程,算是近了。
阿音穿著尋常人家服,一襲淺藍,帶著白鬥笠,看不清容貌,此刻正站在路邊,瞧著眼前大片大片的耕田。後站著一黑一白兩位尊神,將偶爾路過的村民隔得老遠。
雀去了路對麵的一間茶舍買些吃食,阿音手悄悄的跳開白紗的一角,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將眼前的景瞧得真牽耳邊約約能聽見雀跟那茶舍的老板娘要了一些餅子還有幾碗湯。
抬眸瞧著遠一大片一大片的新耕出來的水田,眼下正是春忙時節,有些作快的人家,乘著氣好,水稻已經下田了,眼下正是午後,偶爾有幾頭水牛剛下田犁地。
阿音淺淺一笑,抬眸往北走了這麽久,一眼瞧著,還是跟在富的時候差不了多。
“哎呀,我的祖宗唉,你這耕一會兒就歇一會兒,人家幾畝田地都犁好了,您老一畝田都費勁……”
阿音聞言,抬眸瞧去,正是麵前不遠一田裏,一四五十歲的農夫正拿著一不不細的樹枝,跟自家的牛抱怨呢。
不由得彎了彎眸子,聽見不遠另一家的農夫高聲笑道:“怎麽,你家‘老爺’又要休息啦。”
“可不是麽,不知道什麽病,耕一會兒就停一會兒,了也不走,我都懶得了。”那人哭笑不得。
“恐怕你家這頭是哪家富貴老爺投的胎,不願意幹活兒呢。”
“就算是,我也伺候它好幾年了,也該習慣了。”農夫哼哼了兩聲,揚了揚手裏的樹枝,“你不把這一片犁完,我午飯也不用吃了。”
阿音含笑瞧著那頭牛,一不的,似乎是睡著了。
川南見似乎看著什麽出神,不由得問道:“姐瞧什麽呢。”
“沒什麽啊,隻是覺得這風仿佛咱們還是在江南。”
“大楚五百年富庶,自然好風。”
阿音聞言,不由得回首看他,笑了笑:“你這馬屁拍的好,君上聽見了,一定重賞。”
川南被眼中的笑意瞧得不好意思,趕撇過臉去:“姐還不快將麵紗放下吧。”
阿音見狀,笑得更開心了,正要什麽,卻瞥見路對麵抱著一簸箕餅子正要過來的雀,忽然被人一把扯住了擺。
“哎呀!”丫頭顯然嚇了一跳。
阿音眉心微微一沉,是個灰頭土臉的乞丐。
還沒等阿音這邊的幾人作呢,那開茶舍的農婦便麻溜的拿著笤帚跑了出來。
“殺千刀的,你怎麽討飯討到老娘門口來了。”
那花子似乎不會話,隻是地攥著雀的擺,不願鬆手。見狀,那農婦便揚著手裏的笤帚落了下來,裏罵罵咧咧的:“晦氣死了,死啞還不快滾,擾了老娘的客人!滾滾!”
那花子仿佛麻木了,隻是一味的攥著雀,眼裏瞧著那些餅子,裏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似乎真是個啞。
雀見那農婦打的確實狠了,拿了塊餅子連忙道:“別打了,我給他一塊就是了。”
“這晦氣的東西,不知道哪兒來的,在這兒好些日子了,您給了還不知道要粘著您要什麽呢!”那農婦著十分厭惡的踢了那花子一個踉蹌。
雀被他拽著,被這下一帶也差點兒摔倒,好容易站穩,手裏的餅子卻落出去兩塊。
那花子本來不及爬起來,看見落在眼前的吃食便撲了過去,連著地上的塵土一通往裏拚命的塞,好似要一口將這些全部都吃了一般。
阿音眼中的笑意不知何時全然不見了,此刻秀眉深蹙,心裏不大滋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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