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琦？阿音差點兒跳起來，想要回頭，卻被梁鑰按住了後腦勺，不免要呲牙。

“四叔你放開我。”

“怎麽，你要衝過去親自回宮麽？”梁鑰說著，並沒有放開的意思。

阿音不悅的抿了抿角，忽而聽見一聲喝：“你跟著我做什麽！”是簡蝶。

梁鑰似乎也聽見了，手將阿音拉到了楓樹後麵，高大的樹幹遮住了兩人的形。

阿音側耳傾聽，果真聽見雲琦笑道：“傅夫人這麽張做什麽，誰說我是跟著你來的。”說著微微一頓，“茫茫人海，偶遇都不行麽。”

“別人可以，你就不行。”不知為何，阿音聽出簡蝶話語中防備的敵意，不蹙眉：這兩人怎麽了？

“你又聽別人說話。”梁鑰站在邊，一手還摟著的肩膀，忽然俯在耳邊道。

阿音嚇了一跳，不瞪了他一眼，再去聽卻聽見簡蝶說道：“我先告辭了，四公主請便。”雲琦說了什麽沒聽見。

“聽見什麽了，這樣瞪著我。”梁鑰說著便看見阿音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往雲琦那邊看去，不悅道：“我就是沒聽見什麽才瞪你的。”簡蝶果真走。

“小姐。”桑葚手裏提著一盞花燈道，“還要求簽麽。”

“求什麽，我才不信這些。”雲琦手裏拿了些吃食，看了看簡蝶離開的方向，笑道，“哪裏有有意思，過去瞧瞧。”

“是。”

阿音趴在梁鑰的胳膊上，看著雲琦居然去追簡蝶了，一時有些著急：“這個人……我們去看看。”

“唉……”梁鑰剛拉了胳膊一下，就又瞧見了人，“你再等等。”

“等什麽啊。”這裏人太多了，再不追就沒影了。

“有人去追了。”梁鑰把往旁邊又拉了拉，似乎扯到了傷的肩膀，不由得鬆了鬆力道，“是你嫂嫂。”

“什麽我嫂嫂……”阿音的話戛然而止，連忙躲到了梁鑰的後，“雲香憐也來了？”

“嗯。”梁鑰覺得這事兒越來越有趣了，“準確的說，是你的兩位嫂嫂。”

“……”小桃？

“他們兩位顯然是跟著四公主來的。”梁鑰垂眸看，笑得十分愉悅，“我覺得有你小嫂嫂在的話，四公主應該不能將傅夫人如何了吧。”

“什麽小嫂嫂，好好說話。”阿音小心翼翼的出腦袋，不是怕被雲香憐瞧見，而是怕金連禮知道跟梁鑰來了城隍廟。

金連禮知道了，慕無塵保不齊就知道了。

到時候又是一番爭執，何必呢。

阿音想了想，那雙琉璃的眸子不黯了黯，聽見梁鑰道：“你還真是辛苦，什麽事一牽扯到他，就變得猶猶豫豫了。”

“四叔英明。”阿音沒有否認，“可我還是想去瞧瞧的，雲琦怎麽會跟簡蝶扯上關係。”

“你之前不是懷疑是簡家幫著殷木蘭進京的麽。”

“是啊，可是查了一圈兒都沒有結果，我想還是應該相信簡家的。”阿音說著便轉拉著梁鑰道，“過去瞧瞧，站在這裏能想出什麽。”

梁鑰看著拉著自己的手，彎了彎角，索反手握住了微涼的指尖：“這樣看著，咱們還是像一對兒的。”

“……你這是犯上。”

“是你先手的。”

“我是無心的。”阿音說著一邊循著雲香憐他們消失的方向，一邊就要鬆開梁鑰。

梁鑰的手卻握得更了：“那臣怎麽知道，不過是迎合君上罷了。”

“……”豈有此理，阿音顧不上和他鬥皮子，兩人就這麽拉著手，穿過了城隍廟裏熱鬧的人群，往後山去了。

人群之中，有人悄悄地追了他們半路，驀然停了下來。

“不去看看麽。”周元問道。

一旁的青子提著一盞梅花燈，攏了攏披風，搖頭道：“是他們，沒什麽可看的了。”

周元看著妹妹，沉默了半晌，還是勸道：“或許是人多，怕走散了才牽著手的。”

“我瞧著不像，怎麽兄長真心覺得是麽。”周汘提燈看著他。

周元抿了抿角，沒有回答。

“之前我就覺得，他對太後不同，如今瞧來，我怕是真的要四壁了。”周汘垂眸看著手裏的花燈，“也好，是神明要我親眼瞧見的吧。”

周元見妹妹失落，想說梁鑰怎麽可能跟太後在一起，可是轉念，這朝堂之上的幾位近臣，旁人傳的如何風言風語都是笑話，唯獨這至今未娶的梁尚書真的有可能跟太後在一起。

若不是因為此事，傅曉清也不會一度生疏了梁文生吧。

“回去麽？”周元問道。

周汘點了點頭：“回去吧，好不容易兄長空陪我出來逛花燈，卻是掃興了。”

“這是放棄了麽。”周元走在側，“還是說已然準備回母親邊去了。”

“我不知。”周汘腳步微微一頓，角扯出一苦笑，“兄長，我的心了。”從未怎樣過。

周元看著妹妹的側臉，忽而手拉住了的手腕，轉道：“跟我來。”

周汘看著他的側影，心中一頓：“兄長？”

“既然還不能死心，不若瞧清楚了，徹底死心。”周元冷靜道，“若是誤會了什麽，也能瞧瞧清楚，免得傷錯了心。”

“可是……”周汘一手還提著燈，跟著周元急行，一時顧不上再說什麽。

城隍廟的後山，有一條蜿蜒的小徑小山，不算荒蕪，隻是這條路比起前麵的路要長一些，崎嶇一些，所以走的人。

隻是今晚元宵佳節，這裏也被人掛了零星的燈，照得那條小路朦朧宛若夢境。

阿音終於鬆開了梁鑰，躲在遠，看著前麵的幾人，瞇了瞇眸子。

“他們說什麽？”梁鑰依舊靠在耳邊，小聲道。

阿音不抬手捂住了耳朵：“你過去一點，這樣我又要聽不到了。”

“我過去了，要是被發覺了怎麽辦。”

“四叔你故意的吧。”阿音回眸看他，卻正對上一雙目，近在咫尺。

“嗯？”梁鑰沒有半分退的意思。

阿音暗自咬牙，也不退讓：“你明知道小桃也在，還一直跟我說話。”

梁鑰鬆了鬆肩膀，終於退開了半步。正待阿音覺得他聽話了的時候，便聽見後清淺的氣息，心頭猛然一驚，一回眸果真對上了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