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七,春獵的祭祀大典正式開始了。
除了小皇帝,其他的朝廷重臣都要在今日齋戒沐浴,然後隨著太後,在祈稷殿跪拜神明,然後在殿外灑清泉水,水,再就是禮部尚書宣布春獵的時間,規則,以及結束的時間。
如今帝,便由太後宣布春獵正式開始。
阿音一早便起來梳妝更,那祈福用的服和首飾,都快趕上大婚的時候了。難怪這春獵幾十年不辦了,差點兒的皇後還真撐不下來這一天的流程。
等阿音站在大殿之外,宣布春獵開始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午了。
眾人自行散去休息,今日是不能先行進山的,所以明天一早起來,這西山裏才是真的熱鬧。
阿音看著漸漸散去的百,轉被竹給扶下去的,迎麵就在祈稷殿的長廊下看見了齊丹和雲琦二人。
“太後娘娘。”齊丹淺淺一笑,他穿著婁煩的禮服,顯得尊貴而高大。
“嫂嫂。”雲琦竟然也難得穿著婁煩的服侍,兩人並肩站在廊下,乍一看還真是一對璧人。
阿音卻在心裏罵了一句,默默的直了背脊,麵上笑道:“哀家就說,什麽樣的冤家也經不住一個屋關著,如今瞧著兩位是小別勝新婚,裏調油了。”
雲琦了角,沒有說話。
聽見齊丹笑道:“多謝太後將王後還給我。”
“我?”阿音卻道,“當年是王上親手遞的國書,將婁煩臣服於我大楚,要記得,在哀家麵前要自稱臣下。”
聞言,齊丹看著阿音微微一怔,即便是說的這話,作為一國之君和男人的自尊還是被淺淺的踩了一下。
“是,臣遵旨。”
“沒什麽事,二位就回屋待著吧,這西山裏野肆意,尤其是王後,可別到跑。”阿音說著便扶著竹跟齊丹肩而過。
“是。”齊丹應了一聲,看著阿音的背影,一旁的雲琦剛要說什麽,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太後娘娘,等等微臣。”梁鑰穿著服,跑起來有些吃力,也沒有在意齊丹他們,隻是匆匆頷首就追了過去。
阿音回眸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依舊往前走。
“娘娘。”
“又怎麽了。”語氣有些不耐煩。
“你可不能撇下我。”梁鑰抱怨道,“剛才我二哥看我的眼神,恨不得丟我去喂狼。”
“這才是個開始。”阿音說的不以為意,可是齊丹聽著卻有一種別樣的滋味。
聽見梁鑰不滿道:“這可不行,你答應讓我一直跟著你的。”
“你跟著唄,明天開始圍獵,你也跟著吧。”
“怕什麽,我好歹也是武將世家的公子。”
“嗬……”
齊丹高大的影一直站在廊下,一不,聽見雲琦笑道:“怎麽的,這就吃醋了?”
“走吧。”齊丹暮然轉。
“我還以為你不會吃醋呢。”雲琦火上澆油,“如今這粱大人可是跟阿音形影不離呢。”
“怎麽,比慕無塵還要親近麽。”齊丹冷不丁道。
雲琦卻是並不在意:“自然。”
“我真的是十分好奇,為何別人不能靠近慕無塵,阿音就可以呢。”齊丹說著,暮然靠近了雲琦幾分,“別以為我不知道,為了此事,你想弄死殷木蘭。”
“這有什麽好不明白的,我喜歡阿音啊。”雲琦墨的眸子瞇了瞇,“做我嫂嫂,跟我共侍一夫,我都喜歡。可是別人不行,別人就是跟我搶,跟我搶的人,不死留著做什麽呢。”
齊丹看著,覺得越發不可理喻:“你可別忘了,殷木蘭可是跟你一條繩上的螞蚱。”
“是跟你。”雲琦轉離開道,“你應該勸勸,要麽退婚,要麽留命。”
齊丹站在原地,看著漸漸離開的影,回首看了一眼宮殿外那層層疊疊茂的樹林,喃喃道:“明天麽……”
東山行宮,有人一早就站在華冥宮外,許久。
簡蝶找過來的時候,雖然心裏有所準備,但是親眼瞧見了還是久久不能平靜,欣兒見狀,連忙扶著,勸道:“夫人,小心子。”
“你看他,那個樣子,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是不是自己蠢,才相信他跟阿音沒什麽。”
欣兒抿了抿角,勸道:“夫人,退一萬步講,就算是有什麽,太後那麽掛念先帝,都不會跟什麽人心的,咱們大人,說破了天也隻是單相思罷了。”
“單相思?”簡蝶無奈一笑,“何必呢。”不知說誰。
“小蝶?”傅煊正好轉,看見遠遠地站在那裏,連忙大步走來,“你找我。”
“嗯,本來想跟你到走走的。”簡蝶說著看了一眼他後的殿宇,“其實,你也可以一道跟去的。”
“有慕相一人足夠了,這裏還要議事。”傅煊說著上前扶住了,“你想去哪裏走走,我陪你去。”
簡蝶垂著眸子,看著他的手,他們之間鬧了許久的不愉快了,這兩個月傅煊一直睡在書房裏。直到春獵前沒多久才搬回去,沒有再問殷木蘭的事,也沒有問起其他,還主跟修好,說帶一道來北冥山。
那時候,居然覺得,他來修好是要做給阿音看的,有那麽一瞬,難過極了。
“我也不知道。”簡蝶淡淡道,“阿音過幾日就會回來吧。”
“嗯。”
“既然知道,那你何必站在這裏看著一幢空屋子呢。”簡蝶不由自主道,“人瞧著心酸呢。”
傅煊的腳步微微一頓:“小蝶。”
“我知道,你不聽,但是我也是忍不住想要說,既然藏在心裏這麽久,為什麽如今卻藏不住了呢?”簡蝶抬眸看他,“是因為雲墨死了,你覺得可憐了,還是覺得自己可憐了?”
“小蝶。”傅煊緩緩的鬆開手,終於不悅,“這件事我跟你說了多次,沒有,沒有,我以為你不會再胡思想雪上加霜了,看來是我錯了。”
“你錯的何止這一樁。”簡蝶咄咄相。
傅煊眼中怒意浮現,良久還是拂袖而去道:“是,我不應該擅自放走了長鷺,不應該對你做的那些錯事視若無睹。”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簡蝶愣了一下,半晌才反應過來:“他都知道了?”
“夫人。”
“欣兒,原來他已經都知道了。”簡蝶看著那朦朧的背影,忍不住落淚道,“他在包庇我,是我錯了,原來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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