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靳嶼微抬眸,便知謝延舟要找聞柚白,別人或許不清楚,以為聞柚白是被人灰溜溜趕走的,才遠赴國外,但他很清楚,聞柚白是自己主離開的,黎白這小孩也參與了進去,前段時間纏著他借了好些錢,就是想給聞柚白,他還調侃:“自己都沒錢了,還想著別人?”
道:“那當然,小驚蟄是我幹兒。”為了哄他,什麽好聽話都撿著說,“也是你幹兒,你不給幹兒錢麽,在國外沒吃可怎麽辦呀?”
既然都是幹兒了,穆靳嶼便大方給錢了。
穆靳嶼年長謝延舟好幾歲,三十來歲了,權力他想要,黎白他也要,至於這樁生意,但凡做了,黎白那小孩必定跟他鬧,不值當,目前穆靳他都還未搞定。
穆靳嶼麵前的水漸漸地沸騰了,冒著細小的泡,煙霧渺渺,他慢條斯理地用水泡了普洱茶,茶香四溢,茶葉在沸水裏繾綣。
他說:“謝總,英.國太遠,生意難做,何況,我的手也不到那邊去。”
穆老看了穆靳嶼一眼,哼聲:“你把國的生意先做好。”
謝延舟低眸笑了笑:“也是。”
穆靳嶼隨意道:“這泡茶講究的是火候和時機,水沸騰之前格外平靜,看似溫和無害,但誰知下一秒便沸到能燙傷人,有些人也是如此,泡茶時機當然更重要了,時機不適當,便是強求也得不到什麽好茶。”
“是麽?”謝延舟薄輕輕揚起,“我還以為穆總,也在養一隻無法飛出牢籠的鳥。”
穆靳嶼輕笑:“可是,有人願意停留當我的雀兒,有人隻想當鴻鵠,謝總,你還太年輕,這世上多的是無法兩全之事。”
穆老悠悠聽著曲子,嘲笑:“兩個頭小子,誰也不用笑誰,你們以為自己是天生的權力掌控者,其實隻是你們以為啊,人心最難掌握。”
謝延舟離開了戲樓,沉著一張臉,神冰冷,眉眼嚴肅,他步伐邁得很大,沒一會就上了車,昨晚剛宿醉,他今日便沒有開車。
“洪叔,你開車吧。”
喬急急忙忙地拉開車門,著氣趕上了車,無奈:“眼周,你怎麽不等我,還好我機靈又跑得快。”
謝延舟周縈繞著低沉的氣,神鷙,一言不發。
洪叔啟車子,把前後座的擋板升了起來。
喬道:“剛剛你們的對話我一句話沒有聽懂,不知道在說什麽。”
謝延舟忽地看向了他:“喬,幫我查個人。”
“什麽?”
“聞柚白。”
喬靜靜地看著他,眉頭微微擰起,覺得有點看不懂他的這個合夥人了,出手就要他的額頭:“你沒事吧,要和你結婚,你逃婚,離開,你卻要找?”
喬又道:“你是深人設麽?”
謝延舟自認不是,他隻是,要找到,他對一直都是有的,從十多歲開始,那種如同藤蔓纏繞著他的心緒,越來越,纏得他幾乎不過氣來,他隔一段時間,就會讓自己冷靜一下,遠離。
但從得到開始,他就從未想過放離開,就算他和別人結婚生子,也得停留在他手可及的地方。
這是聞柚白主招惹他的代價。
*
聞柚白不混華人的留學圈子,因為這樣可以避免輕易地被謝延舟找到,雖然也不確定,謝延舟還會不會找,兩人生活多年,在很多小細節上都會不可避免地想起他,他們在一起的四年裏,也有過短暫的快樂時。
但更現在這樣的單時。
很快,秋天來了,聞柚白開始了新階段的學習,LLM整個課程的學習時間隻有九個月,要修完八門課,課程選擇比較自由,思考過很久,是應該選擇和自己未來方向相關的課程,還是據自己的喜好去選擇課程。
趙澄給的建議是,世界那麽大,就去多多嚐試吧,反正還年輕。
聞柚白結合了一下,先選了個未來方向的公司和證券法、合同法、初等會計課和著作權法等等,剩下唯一一個有點意思的課就是律師協商課,對於來說,這也是最難的一門課了。
趙澄也是這樣認為的,說:“這個課是新開的嗎?以前我在.國的時候,倒也有個厲害的師姐選了這門課,非母語的留學生基本隻有被吊打的份,語言水平本不允許和老外談判。”
聞柚白笑:“我隻能這樣去強迫自己提高口語水平了。”
趙澄又道:“我現在跟謝延舟合作項目,他之前來問過我你去了哪裏,我沒告訴他,不知道他自己查到了沒有,我在想是不是有很多人幫著你去了痕跡?不然謝總怎麽可能這麽久還不知道你在哪裏?”
“就沒有想過,是他本沒想找我麽?”聞柚白垂眸回道。
“那你恨他麽?”
聞柚白彎了彎角,沒有回答。
小驚蟄兒園的老師聯係過聞柚白,大意就是小驚蟄很喜歡跳舞,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可以送去學跳舞。
聞柚白心很複雜,詢問了小驚蟄的意見:“你想不想跳舞?”
“想。”
“你喜歡嗎?”
小驚蟄眼睛亮亮的,的手牽著自己的擺,像個公主一樣轉圈圈,說道:“喜歡呀,聞姐姐,我可以去跳舞嗎?”
“可以啊。”
聞柚白刷卡劃了一大筆錢,報了名師舞蹈課,又給報名了個鋼琴課,買了臺名貴的鋼琴,心裏謝了一番謝延舟。
沒有他,們還真的過不了這麽快樂,厚無恥地安自己,這算是他缺失陪伴的一種補償了,他的金錢在陪伴著小驚蟄的長。
聞柚白第一次送小驚蟄去老師那邊上課,隔著玻璃,看著小小的在舞蹈室裏跟著老師練習,眼眶微熱,漸漸潤。
下課後,小驚蟄聲氣地跟老師說了再見後,第一時間跑向了聞柚白,抱住了的,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眼睛卻黑亮,似是焰火閃耀。
聞柚白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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