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箏被秦子騫帶出醫院,車子一路徑直行駛,最後來到一公寓區。
車子到達目的地,秦子騫沒有下車。
他轉頭,示意下車,口吻低淡,“去吧,他在等你。”
這個他,毫無疑問指的是盛斯衍。
盛斯衍跟秦子騫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顧時箏不知道,一覺醒來不但盛斯衍不見了,連秦子騫都令到哪裏有些不同往常。
秦子騫不跟多說別的,隻是讓自己去見盛斯衍。
顧時箏迷茫的推開車門,下了車。
環顧四周,周遭的景並不陌生,眼前的公寓樓也同樣的悉。
是南橋名邸的公寓區。
曾經生活過,也跟盛斯衍同居過的地方。
顧時箏揣著一顆不安的心,進公寓樓,乘坐電梯,來到那間格外悉的公寓門外。
公寓門是關著的。
在抬手按下門鈴還是輸碼間,顧時箏遲疑兩秒,然後選擇了後者。
抬起手指,按下印象中那串悉的數字碼,那是這個公寓曾經所用的碼。
果然,輸碼後,公寓門應聲而開。
所以之前買下這個公寓的人是……
沒心思去想那麽多,斂了斂眼皮,顧時箏一手推開公寓門——
實際上,當秦子騫開車載來到南橋名邸公寓樓下,說盛斯衍在這裏等時,是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
因為想不出,盛斯衍在這裏等著做什麽。
但當推開公寓門的那一刻,坐在沙發裏的男人一眼映視野,顧時箏黑白分明的眼瞳微微擴開。
裏麵的男人亦在公寓門打開的片刻間,掀起狹長眼眸凝視向,他角彎出一抹淺薄的弧度,嗓音似溫滴水,“來了。”
盛斯衍穿著黑襯衫跟西,高的鼻梁上戴著斯文眼鏡,他半倚半靠的坐在沙發裏,有些懶散,有些優雅,又過他孱弱蒼白的臉而彰顯出幾分病態,黑風外套搭在他一旁的沙發扶手上。
直至看見他,如夢似幻的覺這才終於有了點真實。
顧時箏疾步進來,“你才醒過來,怎麽能下床還離開醫院,醫生說了你……”
焦急擔憂的話,被他淡笑著阻斷,“我沒事。”
如果他這沒事的話,那什麽才有事?
他終於醒過來就跑,毫不顧自己的傷勢,讓顧時箏看著生氣的。
幾步來到他跟前,臉蛋嚴肅的不由分說拉起他的一隻手,“跟我回醫院。”
對盛斯衍來說,隻要沒死還有力氣,沒有缺胳膊斷沒有虛弱到無法彈,沒有顱失重創到記憶缺失,那麽這個傷,就算不得什麽大事。喵喵尒説
鬼門關,他也不是第一次走。
所以他抬起另一隻手臂,落在的手腕上,製止住了想拉他起的作。
他輕聲帶著淺笑說,“來都來了,比起回醫院,不如先坐下來,在這裏陪一陪我?”
在這裏陪一陪他?
顧時箏滯滯地看了看他,“回醫院我也一樣可以陪……”
“今天是我生日。”他說。
顧時箏空茫幾秒,“……你生日?”
盛斯衍淡淡嗯了一聲,“你以前以為我的生日,不是我真正的生日,醒過來後,忽然想起來,今天有些湊巧,貌似正好我真正的生日。”
他的份信息不是他真實的份信息,但以前顧時箏不知道,往年每次到了他假的生日時,都會送他一個禮,雖然盛斯衍從不過什麽生日,也從不收什麽禮。
現在想來,他從不過生日,大約是因為那本不是他生日,以及他過去所背負的,也沒什麽心過什麽生日吧……
他含著微末的笑弧,“難得想過一次生日,所以,不想待在醫院裏,聞著那些難聞的消毒水味道。”
公寓裏沒有開燈,客廳茶幾上的邊角邊,擺著四支蠟燭,蠟燭燃燒跳躍著星星火。
幾支蠟燭,一束擺在花瓶裏豔滴的鮮花,一塊二十二寸的蛋糕,一瓶紅酒,擺在茶幾上。
沒有隆重布置,這樣的生日場景甚至簡單普通,但整個屋子還是被暖調的燭以及這些簡單布置,飾出一寧靜而溫馨的浪漫氛圍來。
可看著眼前景象,還是在南橋名邸的公寓裏,這幅畫麵令顧時箏到似曾相識。
下心房滋生出來的那異樣,顧時箏默默把今天的日子記下,對他出笑道,“好,既然今天是你生日,那就不著急回醫院,不過……”
掃視一圈整個屋子,抿了抿回頭來,對他道,“你之前都沒有告訴我,今天才是你生日,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稍稍想了下,溫聲道,“現在時間不算太晚,很多店鋪應該還沒有關門,我出去給你買一份生日禮,順便上白木跟白易和西西他們過來,這樣人多熱鬧一些,我們一起給你慶祝。”
明眼鏡片後的那雙幽眸,一直定定地注視巧的麵孔,直到說完轉走,盛斯衍適才再度拉住的手腕,“不用生日禮,也不用其他人。”
顧時箏形一頓的側回頭。
對視上的眼睛,他畔帶出薄淺的弧度,說,“我隻想跟你兩個人。”
隻想跟兩個人……
這句話,不僅傳進了聽覺裏,更是進了心尖裏。
“好。”低聲順了他的話,“那就隻有我們兩個人,不他們。”
盛斯衍片刻不移的凝視,顧時箏毫不介意他如何將目烙在上。
對他道,“那我先去把門關上。”
進來時,沒有順手帶上公寓門,公寓門還是開著的。
盛斯衍沒吱聲,也沒有鬆開手腕的意思,顧時箏也沒等他回答,作輕的拿開他的手。
他的手被放下,瘦影兀自徑直地走向公寓門。
盛斯衍狹長眼簾垂了垂,低低黯然的不自覺凝了眼被擱在沙發上的手,手指無意識了。
自嘲似的勾了勾,他下那份不經意而微末淺淡的空落,不痕跡將手掌搭在上,繼而又注視向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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