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沐笙一直忙到傍晚才得空休息。
蹲在柴火旁,暖著發紅皸裂的手,可暖了好長一會兒,手卻不到任何溫度一般,依舊像是浸泡在冰冷的水裏。
“宋婷,先過來吃飯吧。”
鄭大廚將將剛剛做好的幾道小菜放在了灶臺上,此時已經到了飯點,客棧裏的夥計不用喊就已經自己過來了。
宋沐笙才剛剛站起來,就看見店小二匆匆忙忙地跑進了廚房,有些慌張地在廚房裏掃了一眼,在看見宋沐笙的時候,眼睛一亮。
看他一臉急切,以為是老板娘,可店小二卻走了過來,將拉到了一邊,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的人之後,才低嗓音跟說道:“宋婷,你趕走,楊海城那個王八蛋正在跟老板娘說要把你買走,老板娘看樣子好像是要答應了。”
小二口中的楊海城就是剛剛行不軌的幫工。
宋沐笙一驚,如果真讓楊海城把帶走,會遭什麽可想而知。
“謝謝你。”
宋沐笙知道楊海城隨時都會來廚房裏抓,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吃飯,隨手把圍了下來扔在了一旁,趕跑出了廚房。
來到了客棧前廳,小心地躲在角落,往櫃臺看了一眼,果然看見楊海城正在和老板娘談,說話間,楊海城還從口袋裏拿出了幾個錢幣放進了老板娘的手裏,老板娘笑著將錢悄悄收下了。
事談妥了,楊海城便準備去廚房拿人了。
宋沐笙知道這時候再不走就沒有機會了,趁著楊海城不注意,貓著子低著頭,往客棧外跑去,可就在即將出客棧的那一刻,卻聽見客棧裏傳來了老板娘的聲音。
“人在那!”
宋沐笙心一抖,不敢回頭也不敢有毫的停歇,拚了命一般地往前跑。
“你給我站住!”
後傳來楊海城的怒喊,宋沐笙力地往前跑著,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此時天已晚,從朋來客棧到城門的這段距離半點人影也沒有,而且這裏景荒涼開闊,除了遠的城門,便再無其他的建築。
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宋沐笙心裏絕卻依舊不敢放棄,隻能朝著平日裏本不敢靠近的城門跑去。
寧願被顧崇錦抓回去,也不願意被楊海城侮辱。
然而就在這時,城門下卻出現了一輛黑的轎車,在經過士兵的檢查之後,開出了城門。
宋沐笙好像發現了救命稻草一般,雙眼地盯著那輛車,咬了咬牙,決定賭一把。
看著轎車越來越靠近,宋沐笙二話不說就朝著車頭跑了過去,攔在了車前。
急地剎車聲後,轎車猛地停了下來。
車門還未打開,宋沐笙也還沒來得及求救,後的楊海城已經追了上來,一把抱住了宋沐笙,想要將往回拉。
宋沐笙一邊努力地掙紮,一邊聲嘶力竭地朝著轎車呼喊著:“救救我,先生,求您救救我!”
把所有的希都放在了車裏的人上,如果他不救,那就真的完了。
就在這時,轎車的門打開了,一個著西裝的男人站了出來。
當宋沐笙看見他的臉時,隻覺一曙過層層的烏雲照進了的心裏。
知道自己有救了,急切地朝著那個人喊道:“陸謹言,幫幫我!”
陸謹言這才看清這個人竟然是宋沐笙,他微微一愣,淡漠的臉上漸漸沾染上了驚喜的神。
楊海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拽著的人和站在車旁的那個有錢人是相識,心裏還在嘲笑這個人的天真,有錢人怎麽會管的死活,可下一秒,他的臉上便重重地挨了一拳,他整個人往後一仰,倒在了地上。
他驚訝地抬起頭,車燈剛好照在他的臉上,讓他有些睜不開眼。
他隻能勉強地瞇著眼睛,看見宋沐笙躲在了那個男人的後,而那個男人,從懷裏掏出了一把手槍,對準了他的腦袋。
“給我滾!”
楊海城知道這個人他惹不起,隻能連滾帶爬地跑了。
看見楊海城離開,宋沐笙心中繃的弦才終於鬆開了,可還沒來得及和邊的陸謹言說上一句話,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我要見督軍!我要見督軍!你們聽見了沒有!”
黑暗冷清的牢房裏,人的一遍遍的呼喊在空氣中回響。
坐在椅子上的趙潛有些不耐煩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喂,你,去讓安靜一點。”
他朝著一個小兵抬了抬下,小兵立馬會意,朝著宋欣瑤鎖在的牢房走了過去。
沒有多久,人的喊聲便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便是那接連不斷的把掌聲和的痛呼聲。
趙潛終於覺得耳子清淨了一些,冷笑了一聲,拿起了茶杯正想要喝一口茶,這時牢房的大門卻突然被打開了,一個穿致的貴婦人走了進來。
趙潛立馬放下了茶杯,站起來,朝著那人一臉討好地笑著。
“喲,曹夫人怎麽來了?”
趙可妍心看來還不錯,朝著趙潛笑了笑,說道:“我聽說從華林公館抓了個人進來,特地來看看。”
趙潛臉上的笑意僵了僵,看著趙可妍有些為難地說道:“曹夫人,這事就有點不太好辦了,軍座代過,那個人任何人都不能探視。”
趙可妍似是早已料到這樣的況,臉上沒有毫失的神,抬起手輕輕攏了攏自己剛剛做好的頭發。
“趙獄長,隻要你不說,我不說,軍座不就不知道這事兒了嘛。”
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了拿出了一張銀票,塞進了趙潛的手裏。
趙潛隻是瞄見了那銀票的一角,便立刻心領神會地將它收好了。
“既然是曹夫人的要求,那我已定盡量滿足,不過還請曹夫人抓時間。”
“那是當然,我不會讓趙獄長為難的。”
趙可妍盈盈地笑著,繞過趙潛,沿著細長的走廊走著,牢裏麵的腥味和黴味讓有些反胃。捂著鼻,慢慢地走到了大牢的最裏麵。
直到趙可妍看見那個讓恨之骨的人,此時的正癱坐在地上,雙眼無,臉頰被得紅腫異常時,全然沒有了在華林公館得寵時的風。
的角揚起了一抹嗜的弧度。
“宋沐笙,我們又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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