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蘅驟然掐指尖,一顆心疾速往下沉。
旁邊蘇嫣表唏噓:“都什麽年代了還有恐怖分子?好嚇人啊……上一次恐怖襲擊還是漂亮國的五角大樓呢,據說到現在也沒找到那幾個兇手。”
空氣很靜。
無人出聲。
蘇嫣不經意間側過眸。
這才發現,寧蘅的臉怔然又慌,臉也有些發白。
“阿蘅,你怎麽了?”
頓了一下。
蘇嫣忽然意識到什麽:“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老公他……去的就是這個地方?”
寧蘅沒說話。
頓了幾秒,直接起拿起手機走向門外,然後撥打了傅瑾州的電話。
電話那邊嘟了很久,卻沒有接通。
右眼皮跳。
不安被無限放大。
又繼續撥打給元卿。
元卿的電話很快就接通。
寧蘅劈裏啪啦的一通問:“傅瑾州呢?他在你邊嗎?長林州發生的炸案,跟你們有關係對不對?他有沒有傷?”
此刻。
元卿正於東城區第一醫院的長廊。
長廊線很足,人來人往,推車搶救的聲音接連不斷,來來往往的都是傷員。
而傅瑾州就坐在醫院長廊。
男人著上半,任由護士給他理胳膊上的傷。
他胳膊上有一道破的燒傷,整條胳膊模糊,上碘伏綁繃帶的時候,染紅繃帶,男人額頭微微冒汗,愣是一聲沒吭。
元卿下意識就看向他。
傅瑾州眉心輕挑:“怎麽了?”
元卿將通話界麵放到男人眼前,傅瑾州看到上麵的‘夫人閣下’幾個字,眉眼一凝,而後著元卿的眸微凜。
短暫一秒,元卿便立即心領神會:“……夫人,先生他沒事,您不用擔……嗷!!”
‘心’字還未說完。
元卿猝不及防被傅瑾州踹了一腳!
他踉蹌著後退三步,捂著小痛到仿佛戴上了痛苦麵。
……淦!
閣下都了傷咋還這麽生猛。
傅瑾州綁著的繃帶有鮮滲出來,護士輕呼了聲,提醒道:“請您不要做劇烈作,以免撕扯傷口。”
元卿深以為然的點頭。
傷了就傷了,還要。
慣的!
那一端,寧蘅又問了一遍:“元卿書,你剛才說傅瑾州沒事是嗎?”
元卿還未說話,便看到了傅瑾州冷睨過來的目。
那一刻。
他忽然間想到什麽,福至心靈:“剛才那是先生讓我騙你的。其實……”
“其實什麽?”
寧蘅的心瞬間懸到了嗓子眼。
“其實……”元卿頓了一下,看著閣下的麵容,對著那邊緩慢的、試探的說道:“先生他……傷的很重……”
“你說什麽?!”
“不過沒有生命危險!”元卿立即補充:“就是了些傷,四肢癱瘓,不……是暫時癱瘓,渾都綁著繃帶,躺在床上,沒法下地。甚至,說話都說不清楚……”
果然。
這話說完,男人矜貴的麵容上角微勾,出滿意之。
寧蘅一顆心墜了穀底。
“醫生怎麽說?什麽時候能好醒?”寧蘅深吸一口氣,竭力保持著鎮定:“或者你們轉院到帝都,帝都的醫療設備是最好的。”
元卿靠的近。
這話,傅瑾州自然也聽到了。
元卿在等傅瑾州的請示。
傅瑾州眉梢挑了下,衝他點了下頭。
元卿:“嗯,我們應該很快就會轉院帝都……嗷!!!”
話未說完。
元卿又挨了一腳。
寧蘅聽著電話裏的聲音,詫異:“元卿書……那邊有人打你嗎?”
“………”
元卿現在整個一個捂流淚表包。
疼。
Tnd好疼。
可他頂著男人的迫死亡視線,死死忍著不能發出聲。
他呼出一口氣,強歡笑,對著那邊恭敬的說道:“沒有,被路過的小推車撞了一下腳……先生傷勢很嚴重,暫時不適宜轉院,院長說……可能要觀察兩天……兩天後,說不定就可以回去……”
那邊沉默了幾秒。
“我明白了。”
寧蘅說完這句,便掛斷電話。
元卿再也忍不住抱著哀嚎出聲:“嗷——!!疼疼疼!”
傅瑾州冷冷瞥他一眼!
元卿捂哭泣,連嚎都不敢嚎了!
元卿也很憋屈。
他在閣下邊這麽多年,都要長閣下肚子裏的蛔蟲了,偏偏有關夫人的事,他卻總是猜不準。
就好像剛才。
這邊的事已經結束了,閣下也手腳健在,直接回帝都不好嗎。
元卿委屈。
但元卿不敢說。
……這老男人怎麽了傷還要作?
寬闊的長廊上,陷寂靜。
微風從落地窗吹進來,白四下流淌,落地窗外,逐漸炎熱起來的空曠街道,像是一部曲直短長的默片。
許久。
傅瑾州挲著冷白腕間的黑冷檀香佛珠手串,在上麵的佛珠顆顆撚而過,目深邃而飄遠:“你說……會來麽?”
元卿低下頭,沒有說話。
他親眼看得出,閣下為夫人幾乎要將心都掏出來了,又親眼能看得出,夫人始終對往事心有芥。
夫人會來麽?
會願意……為閣下主一次嗎?
沒人能確信。
·
寧蘅掛斷電話,蘇嫣剛好追上來。
見眉眼凝重,臉蒼白,蘇嫣問道:“怎麽樣了?”
寧蘅沒說話。
蘇嫣心底其實也猜到了幾分,歎了口氣:“要去看看麽?”
“你回到寧家後,就從來沒有出過帝都。長林州那邊不遠萬裏,人生地不,你要去的話……我陪你。”
寧蘅默。
垂眸間,
落地窗外,充滿煙火氣的人間,在眼中無限放大。
寧蘅沉半晌。
再抬起頭時,聽到自己的聲音:“去。”
“不過。”
“我自己去。”
·
寧蘅簡單收拾,離開蘇氏,前往機場。
路上。
腦中還略過蘇嫣的話:“一路當心,注意安全。不要太過憂心,有事就及時跟我打電話。”
“不過你這麽擔心他,是不是已經對他產生了?”
“先別急著說不。”
“這一趟,好好理你和他之間的事。”
什麽?
寧蘅不知道。
隻知道,好像……越來越依賴他,無法失去他了。
抵達機場。
最早的一般機票在11點。
剛剛巧。
現在是10點半。
上了飛機後,天氣晴朗,整個過程中並未遇上顛簸和氣流,在車上睡了一覺,六個小時後,抵達長林州國際機場。
一下機場。
就打了車。
抵達東城區第一醫院,到護士臺,護士告訴,因為今天早上山炸而傷的人群人數太多,所以暫且還未一一進行姓名等級。
但是他們大多都集中6、9、10這幾個樓層。
寧蘅便一層一層的去找。
抵達六樓。
長廊上全是傷員。
他們的傷口琳琳目驚心!
有臉上帶燒傷的。
有胳膊差點斷了的。
有帶著呼吸機的。
醫護給他們理傷口,他們疼的整個長廊都回著他們的痛苦嘶鳴。
而且……
他們大多是穿著軍裝的軍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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