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在醫院住了一周,稍微好點兒就嚷著要出院,心里惦記著老爺子,沈梨也是拿沒辦法,只能讓許嘉延給辦了出院手續,送回沈家。
不過,梁京希不在,老太太一個人在家也不放心,陸言歡又帶著小麻雀和沈陸,還有紅姐和月嫂一起回了老宅。
沈闊出事后,公司還要運行,很多事只能沈梨代為理。
沈梨既要理工作上的事,又要應付蟄伏的牛鬼蛇神,可以說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樣,每一刻清閑的時間,半個月來,基本上都沒回過家,吃睡都在公司。
偶爾太累,思緒放空的那片刻,想到往后的事,只覺得像是一座座山了下來,讓更加不過氣來。
沈氏與其他的企業不同,它是家族企業,兩百多年來,一直由長房長子繼承家業族規,雖說到了近現代并未明文規定,但仍舊墨守著這個規定。
無人打破,也沒人敢去打破。
只二十年前,生了些變故,雖經歷了一番波折,好在最后也摁下去了。
但那時候,沈政衡還在,只要他在,族中其他的沈家人,就不敢明目張膽的生出異心來。
而沈闊下落不明,沈政衡又昏迷不醒,有資格為沈氏繼承人的只有小麻雀。
可小麻雀只有八歲多點,一個小娃娃,又如何管理好偌大的沈氏?
沈闊出事的消息,不止沈氏部傳開了,就連生意圈子里的人該知曉的也知曉了,沈氏家族部的況,其實也不算是什麼。
大家都在觀等待,等待沈氏起來,然后張大盡可能在沈氏這塊兒上多咬一點兒。
公司部早就按捺不住了,這幾日的大小會議,都要求沈梨給個明確的回答,沈闊究竟是不是出事兒了。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要個明確的答復,有了這個答復,他們才能有下一步的作。
既然瞞不住了,就只能公開消息,但要怎麼公開,又要怎麼安好下面的人,卻是最要的事。
沈璨和梁京希回國前一天晚上,沈梨理完公事,在辦公司坐了整晚,天快亮的時候才靠在椅子上睡了會兒。
不過,眼睛一閉眼,就夢到了沈闊。
夢里,在冰冷的水里,被野啃食得殘缺不堪,連他的臉都了半邊,跟著就被嚇醒了,醒來,外面才蒙蒙亮,距離上班時候,還有三個多小時。
灌了半瓶冰水,想到白天還有一場仗要打,打算繼續睡會兒,只不過還是沒睡好,又開始不斷的做夢,夢到沈氏部了,四分五裂,最后被其他的企業蠶食吞并,什麼都沒剩下。
沈氏毀在了他們手上。
沈梨再次醒來,再也睡不著了。
就站在窗戶邊,看著天空從魚肚白一直到太升起。
沈璨和梁京希是九點半到的沈氏。
十點有個臨時會議,參會的人員除了公司的高層,還有沈氏家族部的一些重要人員。
距離會議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沈璨和梁京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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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沈梨的辦公室。
這半個月來,三人都很累,相對無言安靜坐了幾分鐘,最后是沈梨開的口,說“老幺,大哥出事了,按理說,該小麻雀繼承沈家家主的位置,但小麻雀才八歲,要他來承擔這一切,肯定也不現實。“
停頓了下,看著沈璨道“現在能將沈家頂起來的,也就只有你了。”
沈璨沒有應沈梨的話。
他垂著眼皮,臉上沒有任何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半個月在尼國,他跟著搜救團隊一次次下到河谷底下,好幾次還潛水中,從最開始的滿懷希,到希一點點破滅,跟著回來的飛機上,他也是一直睜著眼沒休息片刻,腦海中一直在復盤整個事。
怎麼可能會找不到呢?
“璨璨。”見沈璨一直沒開腔,沈梨又喚了他一聲。
沈璨回過神,抬起眼眸看向,“什麼?”
沈梨瞧著他的反應,停頓了兩秒,又說“我說,待會兒會議上,公布大哥出事的消息后,由你暫代大哥的位置。”
說完,沈梨看向梁京希,“大嫂,你覺得呢?”
梁京希“我沒意見。”
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沈氏既是沈氏家族幾代人的心,更是沈闊從出生開始就注定的使命,即便沈闊不在了,也想為沈闊守住這點兒東西。
就像沈梨說的,小麻雀太小了,也不舍得自己的兒子小小年紀就出來面對這一切。
所以,沈璨是最合適的人選。
沈璨聽到二人的話,眉心皺了下,默了一瞬,說“我對沈氏的況并不太清楚,不如由二姐你來。”
他說的是實,除了蓉市那邊的況,他費了點兒心思,沈氏其他的況,他本就不了解,趕鴨子上架,于公司并無任何益。
沈梨笑了下,無奈苦笑“璨璨,不是二姐不愿意擔起這個責任,而是沈氏不可能讓個外姓人來掌舵。”
哪怕現在事事都強調男平等,但事實上,很多時候男就是不平等的。
例如,人一旦嫁人,就了別家的人,換了別家的姓。
又何況是在沈氏這種家族里面,外面看起來無論多麼現代化,其實核還是封建又古板的。
梁京希看向沈璨,說“你二姐說的對,璨璨,這個時候,也只有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最合適,也未必是合適的。
十點,梁京希攜沈梨和沈璨一同步會議室,后面跟著書辦的黃書以及沈闊另外一個副助,還有沈梨的助理。
一行人浩浩進來。
其他到了的參會人員,都瞬間將目集中到了他們上。
梁京希徑直走到原本屬于沈闊的位置坐下,而沈璨和沈梨走到他們各自的位置,跟著梁京希在偌大的會議室環視了一圈,還有幾個空位。
雙手握置于桌面,神肅穆,“人都到齊了嗎?”
這一刻,不再是行政后勤部的梁總,而是代表沈闊出席的董事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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