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歡做了整晚的夢，夢到的盡是些怪陸離的事。

夢到了陸定韜，還夢到了衛笙，還有沈政衡和傅薇。

夢里，陸定韜沒有死，正常退休。

那時候，沈陸已經上小學了，陸定韜每天接送外孫上學放學，陪著沈陸寫作業，教沈陸坐在書桌前練字。

衛笙隨著年紀增長，竟然也慢慢嘮叨起陸定韜來，時不時就在面前發幾句牢，說爸爸不管事。

然后，夢境一轉，又回到了在沈宅的那個春節。

那時候，沈政衡和傅薇都還活著，沈闊也在，整個沈家其樂融融，都著喜慶，唯一和現實的差別是，那時沈陸竟然已經出生了，還能跟在小麻雀和許之之后面蹣跚追逐。

陸言歡站在遠，像是分裂出兩個人一樣，一個是置于那個境中的自己，一個又像是于局外現實中的自己，看著漫天的煙花下，小麻雀、許之之還有沈陸，拿著仙棒在偌大的草坪上嬉鬧。

轉瞬，周圍的事迅速倒退，忽然所有的人都消失了，置于一片漆黑中，什麼都看不見。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停的往前跑，呼喚其他人的名字，但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一個人，無論怎麼喊都沒人回應。

咚咚！

敲門聲響起。

陸言歡猛然睜開眼，一不盯著天花板，緩和了數秒，聽到紅姐的聲音，才慢慢從夢中清醒過來。

“言歡，你醒了嗎？”

陸言歡掀開被子起來，才發現頭有些暈，也有些乏力，了額頭，有些發燙。

開了門，紅姐有些擔憂的站在外面。

見陸言歡臉蒼白，臉著不正常的紅，連忙詢問道“是不是病了？”

平時上班時間，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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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都是七點之前起床，可今天過了七點半還沒起，紅姐這才上樓來敲門。

陸言歡點頭“可能有點發燒，待會兒我吃點兒藥就行了。紅姐，幾點了？”

“七點四十了。”紅姐回。

陸言歡著額頭皺了皺眉，沒想到這麼晚了。

怔愣了下，夢里的事在腦海閃過，心里忽然有些慌。

“小鹿呢？”

“在樓下吃早餐。”

聞言，陸言歡顧不上洗漱，立即往樓下走去。

到了餐廳，看著沈陸穿上兒園的服，坐在餐桌上，邊吃著蒸餃邊晃著兩條懸空的短兒，腔里的心慌才慢慢平息下來。　　“言歡，怎麼了？”

跟著下來的紅姐，見陸言歡站在餐廳滿口，盯著吃著早餐的沈陸愣神，擔心問道。

陸言歡回過神，抬手撥了下頭發，搖頭“沒事。”

話音剛落，吃著早餐的沈陸看見了。

“媽媽。”沈陸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向陸言歡，頗有些得意道“媽媽，你賴床，小鹿都起來了，你還沒起。”

陸言歡蹲下，抱著沈陸小小的，“嗯，媽媽賴床了。”

沈陸愣了下，手輕輕環著陸言歡的肩膀，安道“沒關系的，媽媽上班很辛苦，小鹿不會笑你的。”

早餐后，陸言歡吃了退燒藥，考慮了下，還是給沈陸學校請了假，才放心去上班。

周一的早上

，總是忙得連口氣的時間都沒有的。

到了公司，助理陳景序就把這周已經定下的行程作了匯報，陸言歡的工作流程大多還算是固定的，偶爾有個例外。

例如，這周三晚上有一個慈善拍賣晚會。

陸言歡對這些商業酒會沒太大興趣。

不是個喜歡應酬的人，雖然在這方面做得還算不錯。

所以多數時候都是江應許代勞。

當然，江應許不開的時候，陸言歡也只能頂上。

這周的慈善晚會，是方組織的，江海市數得上號的都接到了邀請，無論是晚會的質，還是組織單位，陸言歡都得參加。

匯報完行程，就是周一固定的會議時間。

會議一般會持續兩個小時左右，會剛開到一半，陸言歡頭就暈得厲害，但還是強撐著堅持到早會結束。

會議結束，就直奔洗手間，早上吃的東西，都吐了個干凈。

從洗手間出來，頭重腳輕，臉越發的燙。

“陸總，你還好嗎？”

開會的時候，陳景序就注意到，陸言歡臉難看的，所以，會議結束后，他就跟著陸言歡在洗手間外等著。

“有點發燒，沒事。”陸言歡不甚在意道。

陳景序不放心，“要不要我去給你買點兒藥？”

“不用，早上我吃過退燒藥了。”

說罷，陸言歡就往辦公室的方向走。

誰知沒走兩步，陸言歡只覺得眼前晃過一陣白，意識忽然就渙散了，迷迷糊糊中聽到陳助理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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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已經在醫院了。

陸言歡反應還有些呆滯，愣愣盯著病房天花板，回憶著自己是怎麼到的醫院。

這時，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言歡姐，你醒了？”

陸言歡循聲去，鄭冬楠就站在床邊。

皺了皺眉，想從床上坐了起來，但稍微一下，頭又是一陣暈眩，整個人不控的倒回了床上。

“言歡姐，你躺著，別。”

陸言歡緩了緩，等那真眩暈過去，才再次看向鄭冬楠，問“你怎麼在這兒？”

如果沒記錯，應該是在公司暈倒的。

鄭冬楠將手里的紙杯放下，說“我今天到榮耀大廈附近跟客戶談之前那個案子，但今天客戶臨時有事兒，改了時間，我白跑了一趟。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你被送上救護車，不放心，于是就跟了過來。對了，你的助理去給你繳費辦手續去了，應該快回來了。”

陸言歡耳邊嗡嗡的，腦子也發脹，口很悶，不想開口，所以，聽鄭冬楠說完，沒有接話。

鄭冬楠見皺著眉，問“言歡姐，你是不是很難，要不要喝點兒熱水，也許會舒服一點兒。”

“謝謝，不用了。”陸言歡不舒服，沒有應付的心思，“你不需要留在這兒陪我，去忙你的事吧。”

“沒事兒，我已經跟領導請假。”鄭冬楠說“你睡會兒吧，我在這兒陪著你。”

聽他這麼說，陸言歡沒再說什麼。

閉上眼睛。

并沒有什麼睡意，只是單純沒力去應付。

病房門從外面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