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璨看向，問「言歡睡了嗎？」

紅姐回「剛睡下，不過應該還沒睡著。我正打算下去找你呢。」

紅姐推著沈璨往陸言歡病房走去。

沈璨「找我？言言怎麼了？」

「言歡沒事，是我想下去看看你怎麼樣。」紅姐斟酌了下，還是沒跟沈璨說實話，轉而問道「大小姐回去了？」

「嗯，我讓回去了。」沈璨有些心不在焉回道。

「回去也好，這段時間大小姐為了你們的事，人憔悴了好多。」紅姐嘆聲道。

轉眼，到了病房門口。

紅姐推開門，推著沈璨進去。

病房里的燈還亮著，陸言歡自醒來后，就很缺乏安全，所以，紅姐都是等睡著后，才關燈。

陸言歡眼看要睡著了，就被突然的聲響擾醒，下意識睜開眼睛看了眼，就見一道模糊的影推著椅慢慢走近。

后知后覺意識到什麼，臉上忽然閃過一抹慌，「紅姐……」

「言歡，是我。」紅姐輕聲應道，頓了下，又說「璨璨來了。」

陸言歡只輕輕點了點頭，沒說話。

沈璨神也略顯局促，同樣沒說話。

紅姐看著二人這般半生不的樣子，覺得有趣的，說「我出去一趟，璨璨，你幫我照看一下言歡。」

「嗯。」沈璨這才從鼻腔里應了聲。

紅姐尋了個借口離開，想讓他們倆單獨待會兒。

沈璨剛進來的時候，陸言歡心里還是有些張的，可過了一會兒，覺沈璨比還要張的時候，忽然覺得放松了不。

看著沈璨的方向，勉強能看清他的廓，但五還是有些模糊，像是糊了一層東西，總是看不清楚。

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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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的眼睛仍是一瞬不瞬看著他的臉「為什麼現在才來看我？」

「因為……」沈璨看著的臉，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了會兒，才扯了個理由「因為今天有很多的檢查要做。」

陸言歡皺了皺秀氣的鼻子，「你騙人，二姐說了，你今天不需要做太多檢查的。」

沈璨沒想到自己早早就被沈梨給賣了。

見沈璨沒吭聲，陸言歡問「你是不是不想見我啊？」

「不是。」沈璨立即否認。

「那是為什麼？」

「是因為……」沈璨猶豫了許久，嗓音輕了幾分，「是因為我有些害怕。」

陸言歡一怔，「為什麼害怕？」

沈璨淺淺勾了勾削薄的角，手握住陸言歡的手，陸言歡手僵了下，然后又在他掌心放松下來。

「害怕我現在的樣子太丑了，給你留下不好的印象。」沈璨語氣有些卑微，自嘲道「也怕你不喜歡我。」

陸言歡的眼睛，白天是能看見的，只晚上看東西比較模糊，所以，他還怕陸言歡看到他現在的樣子的。

畢竟，陸言歡什麼都不記得了，看到的他第一眼，就是第一印象。

陸言歡手指輕輕在他掌心蹭了蹭，像是在安他，但跟著又好奇道「你長得很難看嗎？」

「……」

沈璨有些被氣到，口反駁道「難看你能看上我？」

陸言歡忍不住彎笑

了起來，「那你害怕什麼？」

沈璨看著臉上的笑，手忍不住收，沉默了許久，說「害怕現在的一切就是場夢，夢醒了，就什麼都不存在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嗓音有些喑啞。

到現在，沈璨心里都沒有實，他仿佛還在海上飄著

，浮浮沉沉中，他似乎做了一個和陸言歡有關的夢境。

那時候，他覺得自己會死。

他想，是不是他其實還在海上飄著，這不過是他夢境的延續。

如果真的是這樣，死在這樣的夢里，似乎也不錯。

「不是夢。」

陸言歡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做夢的時候，跟現在不一樣，夢里，我都看不清你的樣子，現在雖然我也看不清，但我能清楚的知到你的存在。所以，不是夢。你也不要害怕。」

聽著安的話語，沈璨眼睛忽然有些酸，「嗯。」

「你哭了嗎？」

陸言歡不確定，只是覺得他的聲音有些不對。

沈璨輕咳了聲，否認道「沒有。」

只不過，說話的聲音立即出賣了他。

陸言歡笑了笑，沒拆穿。

兩人就這麼無聲握著手坐了片刻。

陸言歡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往日這個時候，早就睡著了。

沈璨問「困了？」

陸言歡點頭「但是我還不想睡。沈璨，你能不能跟我講講我們以前的事，大嫂和二姐還有煢煢、湘湘他們都跟我說了很多，但是都沒說過我跟你的事。你知道的，我現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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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記得了。」

說到這些，陸言歡臉上又浮現出不安。

記憶就像是樹一樣，讓扎在土壤里，但沒有那些樹，本站不穩，風一吹就會倒。

很想將過去的所有記憶都拼湊完整。

「這些不著急，以后我慢慢告訴你。」沈璨吻了下的手指，「困了就先睡，你還沒恢復，需要先把養好。」

陸言歡確實很困了，眼睛撐著都費勁兒，但是又不放心就這麼睡去。

「你呢？我睡著了，你是不是就走了？你明天還會來看我嗎？」問。

「當然會。」

「什麼時候？」陸言歡其實很想看清他的臉，「白天可以嗎？白天我眼睛能看見的，晚上就很模糊。你白天過來，我就能看清你的樣子了。」

「這麼想看清我的樣子啊？」沈璨笑。

「嗯。」陸言歡點頭，「想。今天我一直在想，你長什麼樣子，是不是跟小鹿長得一樣，我問過紅姐了，紅姐說，小鹿不怎麼像我，更像你。」

「睡吧。」沈璨掌心覆住的眼睛，「睡醒了，你就能看清我的樣子了。」

陸言歡睫在他掌心輕了數下，起初還有些不適應，但很快意識就渙散開，睡了故慪氣。

確定睡著后，沈璨才將手拿開，關掉了床頭的燈，拿起手機給紅姐編輯了條信息過去。

這一晚，陸言歡睡得很好。

天蒙蒙亮就醒了。

昏暗的線從窗外灑進來，發怔了一瞬，然后意識到床邊的被子似乎被什麼重著，轉過頭一看，模糊中看到一個一張臉趴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