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月愣了一下。

有些無措的“啊？”了一聲，下意識想求助，但看邊的廖忠似乎驚訝程度與不相上下。

明明昨晚還在說，讓要一直跟著他，早上也使人去了過來，怎麼此時……忽然就又變卦了？

衡月一顆心被揪得忽上忽下，抿，卻也只能低頭應道“是。”

“走吧。”楚今安直接從邊走了過去，了廖忠一聲。

廖忠只來得及輕輕拍了衡月一下，像是安，卻也轉瞬即逝。

門外腳步聲整齊地響起，由近而遠，逐漸消失離開。

衡月也不好一直待在皇上的寢殿，連忙便走了出去，卻又四下環顧，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

昨晚的溫和誼，還有那仿佛話的呢喃，就像是只限定存在在那一晚的霧氣，天亮了，一切便都變了。

……無所謂，從前也是這樣的。

衡月想著，慢慢踱步到廊下，遙遙看著楚今安離開的背影。

單手捂住口，臉上劃過一迷茫。

此時還不懂，有些事一旦發生，經歷過，便是再也回不去了。

回到住，青尋還有些驚訝，但看衡月緒低落便也什麼都沒問，只笑道“姐姐回來也好，多休息一會兒，等皇上回來估計還要召姐姐到前。”

衡月勉強笑了笑。

但是躺在床上，明明很困，卻怎麼都睡不著。

閉上眼睛，一片黑暗中，仿佛又回到昨晚的那個山。

只是再沒有后那個暖融融的懷抱，和若有似無的龍涎香了……

楚今安面無表地騎在馬上，哪怕對上明親王時不時探究看過來的目也沒有回應。

廖忠騎著一匹矮馬跟在他側，因為那一冰寒的氣勢實在不敢離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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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

“也不知李得勝到底與皇上回稟了什麼……”

剛這般想著，廖忠就見楚今安一夾馬腹，手中韁繩一甩，“駕”的一聲便迅速跑出好遠。

“哎喲，皇上，皇上！”廖忠手忙腳連忙跟上，再次確定楚今安就是心不好。

狠狠唾罵了一句李得勝，廖忠卻距離楚今安越來越遠，他只能催著擅騎的侍衛快點跟上保護……

楚今卻在此時慢悠悠來到他邊，笑道“皇兄神矍鑠啊。”

“奴才參見明親王。”廖忠作勢要下馬行禮，果然被楚今住。

正好廖忠趁機裝傻，將楚今剛剛的話給略了過去，偏楚今還要問“皇兄昨晚睡得好嗎？”

“好的吧。”廖忠裝傻，嘿笑說道，“反正奴才睡得好。”

楚今笑睨他一眼“本王怎麼聽說，早上羽林軍大規模巡山？”

“哎，有個不知好歹的小賊驚擾了文人罷了。”廖忠張就是胡扯，“皇上大怒，才讓人去查個清楚，畢竟還有太后娘娘和王爺在呢，萬一出事就麻煩了。”

他這般不留手的態度，楚今也知道問不出什麼，只狐疑的又看了眼楚今安的背影，微微蹙起眉來。

廖忠連忙趁機告退，騎著矮馬跑出去很久才舒了口氣。

他如今對昨晚的事也一知半解，便更怕出什麼端倪被明親王發現。

“回去問問李得勝，也不知道那小子會不會與咱家說……”他自言自語了一句

，又連忙驅馬去追楚今安。

楚今安也無甚獵要打，只是縱馬奔馳了一段距離，覺得心中憋悶好些了才停下來。

巧的是，他停下的地方正在一個山崖上，騎在馬上遠，還能看到崖壁上的嶙峋山。

不是他們昨晚躲過的那個山，卻實在是讓楚今安想起了昨晚。

……這次蠢的人，竟換了他。

竟會心。

簡直愚蠢至極。

楚今安冷笑一聲，勒馬韁，轉往回奔去。

早上羽林軍剛在山上仔細地搜索了一遍，西山上安全得很，楚今安難得可以不管不顧的跑一圈。

后侍衛追得艱難，楚今安卻已經發泄完，準備回金華苑了。

也是巧，廖忠沒頭蒼蠅似的轉了一圈，竟與楚今安同時回來了。

一見到楚今安，廖忠“哎喲”一聲，連滾帶爬從矮馬上下來，跑過來行禮“皇上。”

“嗯，回吧。”楚今安淡聲道。

廖忠連忙跟上，再小心地察言觀“皇上……”

“嗯。”楚今安一邊走著，一邊低聲道，“安王不安分了。”

廖忠一怔，楚今安已經繼續說道“老三也是個蠢的，費盡心思險些幫旁人做了嫁。”

安王便是大皇子，當初封王時，楚今安給了他這麼一個帶著嘲笑意味的封號，自也早就想到他不會安分太久。

卻沒想到，這還不到一年，他就能重振旗鼓卷土重來。

“與安王比，老三實在蠢極。”楚今安勾起角，給出一個嘲諷的笑。

廖忠似乎有些捋明白了“昨晚那些刺客，是安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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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嗯。”楚今安淡聲道。

廖忠嘶了一聲，不由道“明親王從來都玩不過安王……”

楚今安沒再說什麼。

安王排行一，又能文善武智謀超絕，若不是出實在讓先帝不喜，估計這皇位也沒楚今安什麼事兒了。

廖忠見他神淡淡，連忙又說道“但安王那般，還是不如皇上。”

“不必貧。”楚今安自知這一路走得多難，當然不會自得。

他對安王的戒心，比對蘇太后和明親王尤甚，今日忽然得知昨晚明親王找來的刺客不知不覺間全被安王調換了，竟不覺得意外。

唯一意外的，便是……

他腳步一頓，瞧著面上竟有些掙扎之，片刻后，喊道“廖忠。”

“奴才在。”

“衡月……”楚今安又沉片刻，到底還是道，“算了，朕與李得勝說吧。”

廖忠委屈地應了一聲，心中對李得勝更是不喜。

“皇上，文將軍到了。”有小太監上前回稟，楚今安應了一聲，思索之后讓人將文人也請來金華苑。

衡月覺自己才剛剛睡著，就被外面的噪雜聲吵醒。

懵然坐起，愣了片刻才明白過來——皇上回來了。

“姐姐，別急，冬寧姐姐和秋萍姐姐都去前面伺候了。”

青尋進來就見衡月在急急忙忙穿鞋，襟扣都扣錯了，連忙拉住說道，“姐姐慢慢來。”

衡月卻是愣在了原地。

看了看青尋，再看看自己穿了一半的鞋子，心中漫上一陣莫名其妙的委屈。

他怎麼，好像，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