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衡月一驚,又連忙收斂視線,微微垂下頭。
只是長睫猶在抖著,心緒復雜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等回過神來時,楚今安已經令云萍起了。
衡月下意識稍稍后退一步,站的離云萍距離楚今安更遠了些。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做,只是覺得……應該給二人讓出地方來才對。
心口微微泛著酸,衡月眨眨眼睛,努力不讓自己出什麼不該有的緒。
此時才想明白自己剛剛的心。
那是一種……不由自主的羨慕。
羨慕云萍可以那般明正大又坦坦的說出自己對楚今安的,甚至膽大的直接說“皇上應該明白奴婢的心意”這種話。
衡月是決計不可能將這般言語說出口的。
連想一想,都覺得臉上燒的很。
而如今看來,楚今安似乎并不反云萍這般說話。
衡月低頭掩住自己的思緒,耳聽著楚今安溫聲詢問云萍的問題,不由猜測,難道皇上果真欣賞這般膽大的?
可是……實在不敢……
“好,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楚今安對著云萍點點頭。
云萍自以為真的逃過一劫,此時便是對楚今安再有心思也不想多留了。
帶著汗涔涔的后背,忙不迭對著楚今安行了禮便連忙離開。
也因此,并未看到在自己轉后,楚今安那忽然冷下來的目。
正陷在自己思緒中的衡月也沒注意到楚今安的緒,只知道,云萍走了之后,皇上也要走了。
一不甘在心中升起,衡月快走幾步趕上楚今安“皇上,奴婢……”
“嗯?”楚今安有些著急回去分析此事與慈寧宮的關系,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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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月的聲音回過頭來的時候帶了幾分不耐煩。
衡月一愣,馬上退了一步,低頭行禮“奴婢……恭送皇上。”
“嗯,回去休息吧。”楚今安只叮囑了這麼一句,便急忙回了正殿。
兩人如今住得近,衡月又是病未愈,而楚今安好容易問出一點兒東西,著急回去也是為了洗衡月的嫌疑。
他不想再懷疑了。
但衡月不知。
只看到,楚今安對云萍耐心溫和,對自己……卻似乎并不想多看一眼。
才剛剛鼓起的勇氣瞬間被打散,衡月有些無所適從地又退一步,小心抬眸,目送楚今安離開。
他腳步急切,并未回頭。
……或許,他也并不中意所有的勇敢,而是因人而異罷了。
衡月咬了下,又抬手錘了錘自己腦袋。
都在胡思想什麼啊!
云萍……云萍后有太后撐腰,之前還聽說對方似乎有住后宮的可能。
自己……自己不過一個侍寢宮而已。
不對,也只想做一個宮而已。
這般就好。
這般就很好。
能每年都見到母親和妹妹,也能期盼兩年后離宮的那日。
對,是要離宮的,……
不該、不該有這些妄念。
“是最近事太多了,而這幾日,我眼前只有皇上……”衡月喃
喃自語著,“不過是一時的迷茫罷了,不過是住進了側殿罷了……”
沒什麼不同。
衡月將自己慢慢勸好,去取晚膳的青尋正好回來。
一進門,青尋便興沖沖地給衡月帶來了新的消息愉妃和李昭儀吵起來了!
“聽說是李昭儀去萬福殿,給愉妃娘娘請安,結果正好到季為新季太醫在那里。”
“季太醫不知為何,多看了李昭儀幾眼,愉妃娘娘便不樂意了,問李昭儀是不是有病。”
“這麼一問,李昭儀也不愿意了——不過,姐姐,我聽說當時李昭儀的臉確實不好,但被愉妃這麼一問還像是惱怒一般。”
“然后季太醫便說可以幫李昭儀請脈,愉妃便直接開罵了……”
青尋繪聲繪地講完,衡月卻聽得有些驚訝。
道“按這般來說的話,愉妃娘娘似乎很是在意季太醫?”
“那是定然,季太醫的家傳定信都收下了呢。”青尋笑道。
衡月點點頭,又想起剛剛云萍說,那男人的計劃是之前上元節時愉妃定下的。
那般早,或許是有可能的。
而李昭儀……
衡月問道“季太醫為李昭儀診脈了嗎?”
“沒有呀,愉妃娘娘不許,李昭儀自己也不讓。”青尋一派天真爛漫地說道。
衡月實在好奇,而且若之前的猜測為真,以后便有了李昭儀和明親王的把柄。
不管有用沒用,至這把柄握在手里,也算多一份保障。
“青尋,如果我……我想去看看李昭儀的話,有沒有什麼法子?”衡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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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青尋想了想“姐姐現在還在病中,只怕不太方便,等姐姐好了之后自然可以隨意進出大明宮吧?”
想得很簡單,衡月卻不那麼樂觀。
總覺得,皇上如今對的態度,依舊是有些不明的。
皇上并沒有如何信任。
“不說這些了,姐姐先吃飯,之后還得喝藥呢!”青尋打開食盒,又做出一個夸張的嗅聞的作,“跟著姐姐,我比從前吃的好多了!”
衡月不由失笑,卻聽青尋又道“若哪日姐姐進了后宮,我能不能去做姐姐宮里的大宮?”
進后宮?
衡月笑意頓了一下,又很快低下頭去。
輕輕搖了頭,卻又很快掩飾過去,笑道“不要想那麼遠的事,今日有好吃的,便先吃今日的。”
“姐姐說得對!”青尋一拍桌子,高興地又夾了一個。
衡月看著這般,便不由微微笑起來。
罷了,便不管以后了。
至今日,還能管得住自己的心。
以后……便以后再說吧。
衡月終于暫時安住了自己,隔壁正殿里,楚今安卻蹙眉看著擺在面前的證據。
廖忠悄悄地了把額頭的汗,不得不再次提醒“皇上,該用晚膳了。”
“去李得勝過來。”楚今安蹙眉道。
廖忠想說剛剛已經使人去了,但又不敢,只能應下,再出門去催。
站在殿門外面,廖忠才敢好好幾口氣。
他也理解皇上,實在是……想給衡月姑娘找罪的證據,但是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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