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不奇怪,當年北征,侯府出了大半的銀兩,也是靠著老太太善于經營,近幾年賬本上的數字才好看起來。再者,留守侯府的兩個主子都不侍弄花草,這花園也就無人上心,不過維持個形罷了。
老太太拍拍林如昭的手背,道:“等抱樸休沐了,你們小夫妻正好在園子里走走,散散心,說說話。我瞧這園子里的東西都是現的,人略微修整就能用,唯獨還缺個讓你看花的秋千架子,改明了也人打個。”
林如昭應了聲。
老太太道:“夫妻之間最要的是坦誠相待,若是心里頭藏了事都不肯說,只會漸行漸遠,終怨偶。”
林如昭一聽這話,就知道是清梧院的事傳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只好先順了老太太的意,應了下來。
林如昭扶著老太太沿著鵝卵石鋪出來的羊腸小徑走著,忽然見枝葉分開,出寬闊的地面來,施韻箏正執著一把長劍在舞著,林如昭不懂劍,只覺若蛇游龍舞,劍意酣暢。
一旁的老太太看了,也連夸三聲‘好,好,好’。
本舞得神的施韻箏聽到老太太的聲音,忙停了劍舞,也顧不得那滿腦門的汗珠,提著劍來見老太太。
林如昭覷著那抱拳的姿勢極為干凈瀟灑,默默地在心里想,好個江湖兒。
老太太已讓人給施韻箏汗,道:“往日都是在早晨練的,現在太還毒著,怎麼午后還跑來練劍了?”
施韻箏笑著把劍遞給侍,自己接過帕子汗,道:“左右無事,便來練劍打發時間了。”
老太太搖頭:“我看你是惱了老婆子給你說親,為排解郁悶,才跑來練劍。”
施韻箏不肯承認,只道:“當真是飯后無事,又想起有招數實在領悟不了,才來練的。只可惜現在表哥整日無閑,否則能向他討教必然是事半功倍。”
這話仍舊是對著老太太說的,沒看林如昭一眼,但既然提到了陸勁,林如昭就不得不識相湊趣了:“夫君回來也無事,我他飯后去指點你。”
施韻箏平素再不理睬林如昭,此時也沒辦法,只得對林如昭道謝:“多謝嫂嫂。”
林如昭也客氣:“表妹不必客氣。”
結果等晚上陸勁回來,林如昭把這事與他提了,陸勁想都沒想就回絕:“老子干什麼去?陪你都來不及。”
林如昭也不知道怎麼這事又牽扯到了,道:“我不需要你陪我啊。”
若干只說這話,陸勁還能理解氣話,可不僅說話聲和,末尾還帶了個‘啊’。
這個‘啊’字十分有靈,明明只是個氣聲,卻讓陸勁聽出了幾分莫名其妙。
——你來陪我干什麼?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你陪我只會打擾我。
他想,伏全果然說得沒錯,這世上豈有娘子不依賴夫君的道理。
于是他很理直氣壯道:“可老子想陪你,也想讓你陪著老子。”
陸勁以為話已至此,林如昭應當能明白他希與共度良夜的愿景,可惜林如昭并非他的解語花,而是個油鹽不進的木頭,聽了他的話,遲疑了會兒,道:“那我陪著你去?”
陸勁實在不明白好端端的夜晚為何要橫進一個施韻箏,可林如昭也有的想法。
和施韻箏自來看不對眼,但如今既做了姑嫂,又是嫂子,林如昭還是希可以遷就點施韻箏,至不要讓兩人的關系更加惡化了,否則家宅不寧的,說出去也難聽。
但這些話沒準備與陸勁說,以為不過是姑娘家間的小打小鬧,細究起來,兩人也沒起過什麼沖突,不過是施韻箏自詡出自將門,因此總覺得上京這些貴是庸脂俗,不屑與們來往。
而林如昭為二姝之一,乃是貴翹楚,因此免不了總被施韻箏當作典型,輕蔑幾句。矛盾不過如此,若非要說出口,倒顯得小肚腸。
既然林如昭不說明,于是這讓陸勁聽來,自然而然又了——得,老子又被排在最后一位了。
不過陸勁向來是越挫越勇的子,在林如昭一時失意沒有關系,要的是如何掙回面子。
伏全說了,他眼下務必要與林如昭增進了解,這既是為了讓雙方心意相通,減誤會,也是要陸勁多多散發魅力,吸引林如昭,讓林如昭心甘愿上他。
因此陸勁在萬分不愿中,也稍許琢磨出了點指導施韻箏練劍的好——劍,他啊,而且練得可好了,讓他使劍,這不是送上門讓他開屏,咳咳,不是,是展示自我的大好機會嗎?
陸勁便興沖沖地挑了把不曾開鋒的劍帶著林如昭,去了施韻箏住的院子。
施韻箏還不曾歇息,正在研究劍譜,聽到他們來了,也很詫異,忙起來迎接。
這還是林如昭頭回進的屋子,里面雪一般,一應陳設都沒有,只是在角落里放著劍架,擺著幾把劍而已,一點都不像是閨閣子的房間。
施韻箏見在看劍,便走過來,捧起了一把劍,笑道:“這還是表哥讓人從錦端帶回來的劍,確與上京劍閣里的劍不同,更為寒意人,只可惜也不曾開鋒。”
陸勁道:“你練劍也只是取其意,開了鋒,只會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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