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這事兒,沈清煙高興了好些陣子,但被三皇子退回的消息也傳的到都是,雖說借口是傷,但仍舊惹了不閑話。
就是父親也傳信給,令速速回府,否則他就要親自過來接人。
沈清煙自知回府免不了會數落,需要顧明淵出面。
向晚,趁著慶俞他們都不在,悄悄進顧明淵的隔房里,隔房有寬而長綿椅,上面鋪著厚厚的絨毯,以前最喜歡了靴子半窩在上面,顧明淵扶在扶手兩側,很深很深的吻,讓像被去了骨頭,松的靠在扶手上,只剩一點點氣力來呼吸。
隔房很黑,踢掉靴子,窩進椅子里,期盼著他快點回來。
等了些時候,覺到困頓,在扶手上枕著胳膊睡深了。
屋里忽然亮堂,聽到推門聲,眼見著顧明淵走近,懶懶的支起,細眉皺起,水眸含,在迷糊中張著,細細輕輕的了聲,“表兄。”
等到完聲,才從睡意里醒頓,看清了眼前形,還是枕著胳膊側睡在扶手上,只是進來的不是顧明淵,而是荀琮還有趙澤秀。
他們看著的眼神呆滯,都像被定住了。
自那日在亭子里,沈清煙了驚嚇,時常怕荀琮會來找顧明淵,讓顧明淵送回家,把關在家里,被父親折磨,現下再見著荀琮,先是畏怯的要下地跑開,但荀琮的目順著的臉一下子落在那兩只雪足上,那目太奇怪了,沈清煙怕他突然發狂要擰斷的腳,小心翼翼的扯著下擺將兩只腳藏起來。
強做鎮定的說他們,“誰準你們進來的?”
趙澤秀突鼻腔一熱,急忙捂住口鼻轉跑出去。
沈清煙嘀咕了一聲莫名其妙,外頭就聽慶俞在說話,“趙二公子這是上火了?怎的鼻流這麼多。”
沈清煙直撇,這天兒越來越冷,氣候又干,上火也正常,就是在面前流鼻,真夠丟人現眼的。
跟前還杵著荀琮,是有些怵他的。
急忙往外掃墨,掃墨咦著聲,“沈六公子怎麼在這里?趕出來,小公爺來了,正要跟二位公子說話。”
話落,顧明淵就進來了,他穿著大氅進門,帶著一冷氣,直走到沈清煙前,背擋住沈清煙,沈清煙看他,他在屜里隨意翻找著什麼,代掃墨,“帶荀二公子去茶廳。”
沈清煙也瞧不見荀琮,只聽腳步聲出了房門,知道這里沒人了。
才敢把腳出來,心想著的計劃都被那兩人打沒了,頹喪著臉撿起地上的靴子穿,再從椅子上站起來,就見顧明淵半著臉斜睨,確切的說,是在看的腳。
沈清煙便委屈了,絞著手指道,“我以為你喜歡的,才進來……”
顧明淵把屜合上,沈清煙也沒見他手里拿東西,那他在翻什麼?
“什麼事?”他問。
沈清煙有點失落,討厭他這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沒一點人味,犯錯了,也知錯了,還是用這張冷臉對著。
但此刻確實要求他。
巍巍道,“我父親我回家,說我要是不回去,他就親自來接我,表兄我不想回家,我想跟你在一起……”
瞧著顧明淵那狹長眼眸垂下又抬起,不見半分緒,但他還是很好說話了,“慶俞跟掃墨跟你回一趟永康伯府。”
沈清煙心頭大石落下,不住沖他笑,忸怩著又紅著耳朵垂頭。
顧明淵卷起袖子,出半截玉白有力的手腕,問,“我說話你聽嗎?”
說過無數次聽話,卻是他第一次開口問。
沈清煙輕嗯一聲,很急的回答他,“我在十王府,都沒讓三皇子我的。”
清楚他聽什麼。
可顧明淵漠然置之,沉聲道,“不要讓我再看到隨意在人前腳。”
沈清煙眨了眨眼,頷首,然后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前,又扭頭的跟他彎起笑,“我都聽表兄話。”
用這個語氣表說過兩次一樣的話,前一次是以為他嫌棄自己,這一次是以為他會不要自己。
笨拙的討好著他,期盼他能一直護著。
顧明淵低頭一口吹滅蠟燭,一溜煙跑了。
黑暗中,他手拿出屜里的娃娃,指腹著的臉,轉而將其藏柜中,從容的繞去茶廳。
沈清煙在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沈宿接走了,隨一起走的還有慶俞和掃墨。
有他們跟著,沈宿剛見到沈清煙時,都沒敢斥責,直到他們上了馬車,慶俞和掃墨在馬車外,沈宿才著聲說沈清煙,“你個混賬東西,都已經做了三皇子的伴讀,你還沒把握住,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蠢兒子?”
沈清煙揣著袖子悶聲不吭,只在心里氣,敢被嚇得不是他,他只在乎家族榮耀,的死活有什麼相干。
“我近來在職務上頗不順,原本是能升遷,卻遇上你這孽障攪局,這升職的事也黃了,”沈宿暗恨道。
沈清煙仍不作聲。
沈宿看這副窩囊相就來氣,“你不做伴讀了,這下人三皇子又屬意荀家的二公子還有趙家的二公子,你與他們是同窗,記得多與他們好。”
沈清煙冷臉子,“您怎麼知道三皇子屬意他們?”
沈宿一訕,道,“你莫不是忘了你大姐姐的公爹王侍郎與淑妃娘娘是干親,論理,淑妃娘娘都要他一聲兄長,你大姐夫過來了知會我,因你這次傷,三皇子大發雷霆,現在恨著咱們家里,只怪你抖落了他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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