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是要一次次被送走,送回。
他被給予的禮太貴重了。所以自己也像禮一樣周轉在兩個家庭之間。
也許在被抱著過門檻進杭家的那一天,就注定會這樣。
十六歲的年是這樣想的嗎。
恍惚著在馬路中央被疾馳的汽車撞開時,是這樣想的嗎。
無法掌握的人生,不如還給命運。
陸敏看向視鏡里的人,曾經小刺猬說的刺全對著自己的人,原來早就經歷過無奈的自。
杭敬承說,低頭擺弄手機,“等會兒去趟商場,你手機打不通了,今兒把新的買了吧。”
陸敏還不知道這事,頓了頓,說好。
“那些事。知道就好了。”杭敬承說,“該早點告訴你的。一直不想提。”
“不過。”他頓了頓,囑咐道:“別擔心,我人格健全的。”
陸敏原想說沒關系,被他這麼一說,弄得有點懵。
“干嘛這麼看著我。”杭敬承擺弄手機,笑著睨一眼,“專心開車。”
打開手機銀行件,輸轉賬金額600,000。
雖然世背景殘缺,雖然人生經歷并不坦。
但是敏敏,你不要怕我。
/
半下午,陸敏跟杭敬承去了那家粵菜館。
餐館的鮮蝦卷和紅米脆蝦腸都很好吃。因為這頓飯價格不便宜,最后剩了點臘腸煲仔飯,陸敏一起塞進里,吃了個肚兒滾圓。
碳水吃得太多,回家的路上就開始犯困,到家后干脆關上窗簾睡大覺。
有風吹,窗簾錦面花紋輕微晃,偶爾傾斜一縷。窗外聲音微小,風聲也靜謐,另一側的人偶爾翻,布料窸窸窣窣。
從地板蒸騰上來的暖氣溫熱暖燥,有時清風吹,整個人陷在的棉被里,肚子很飽,不需要上班,手頭也沒有要的工作。
格外心安。
呼吸聲漸漸平緩。
醒來時室漆黑一片,不知道幾點。
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他懷里,枕著他的胳膊,胳膊屈著窩在兩個人中間,向嬰孩一樣蜷,試探甚至,膝蓋離開熱源,才曉得剛才也著。
溫傳遞,原本蓋住全的薄被現在只搭了點肚子。
“醒了?”杭敬承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剛睡醒的懶怠。
陸敏深吸了一口氣,眼睛,“嗯。起床吧。”
“別。”杭敬承手攬住的腰,往自己前勾了些距離,“不想起。抱一會兒。”
陸敏點點頭。
睜著眼睛,但是看不清什麼,只聽到他平穩的呼吸聲。腦袋還有點昏沉,整個人懶懶的不想彈。
他上很好聞。初春灰藍微咸海水味道,帶著薄荷的清新與煙草的沙啞。
安靜地躺了一會兒。
“現在天黑了嗎?”輕輕問。
“嗯。”杭敬承到翻卷后出的腰際,下意識地用拇指打圈挲。他比困倦,依舊閉著眼睛。良久,才補充,“也許。”
陸敏說:“據說午睡太久,醒來后很容易難過。”
“唔......你難過麼?”
“不難過。因為你在這里。”回答后,聽見他輕笑了一聲,像懶散的呢喃。
“什麼時候放寒假?”杭敬承問。
說:“一月初要上一個周的課,然后期末考試,考完就放寒假了。”
杭敬承用下頜輕輕蹭了蹭的發頂,“那幾天在歷城有點工作,跟我一起去,好不好,嗯?”
陸敏思考片刻,答應他,“好,你要給我買票。”
“知道。”他懶洋洋搭腔,“包來回機票,食宿全免,陪你解悶兒。”
大手又從底下鉆進去,慢悠悠朝上游移,惡意在渾圓側面按了按,手指廓陷進去。
陸敏警覺,怕任他鬧下去,沒時間做晚飯,推開他,拿新手機看了眼時間,果然已經六點多了。
下床,用手指攏起長發,剝落手腕上的皮筋扎幾圈。
“起床吧,不然晚上該睡不著了。”
杭敬承破罐子破摔,“那今晚別睡了。”
陸敏微勾角,無奈地笑。
挽起袖子,走去廚房,從櫥柜里取出一把米,淘了淘,放進電飯煲設定時間。
上午買的青菜還躺在餐桌上,取了棵小白菜,將剩下的放進冰箱,從里面拿出一塊豆腐,兩火腸。
小白菜手撕就好,豆腐和火腸切片。起鍋后先煎豆腐片,兩面金黃后取出備用。再次熱油,蔥花和小米辣香,然后撈出,加白菜炒,加生老和耗油,最后淋鹽和水淀燜煮。
中途去客廳紙巾手,杭敬承拎著外套路過,朝廚房看去。
驚訝,“你還要出門?”
“嗯,公司有點事理——什麼菜這麼香?”
“白菜豆腐煲,馬上出鍋。你可以晚點去嗎?”
杭敬承看了眼時間,點頭。
晚飯后,杭敬承匆匆出門去公司,陸敏回書房備課。
低頭盯電腦屏幕許久,眼睛有點酸,起活肩膀和脊椎,瞥見放在一側的吉他。
/
杭敬承回來時陸敏還在書房,推門前就聽見靜,推開門后發現在放歌。
“你回來了。”等他走近,才注意到后來人,略驚奇,抬手按下空格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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