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於。”顧眠喝了一口紅酒，“我們已經分居了，不需要躲。是我在帝都待膩了，想出來氣。”

“當年我一畢業就帶著外婆去帝都治病，為了多賺點錢，去厲家應聘給厲夫人當護工。”

“後來嫁給霆深，再後來去坐牢......算起來，上次外婆生祭，是我這些年第一次離開帝都。”

可笑的是，難得回趟老家，還跟厲霆深鬧得不歡而散。

言慕聽著心酸，“顧眠，嫁給霆深，你的確了很多委屈。”

“自己選擇的路，沒什麽好怨天尤人的。”顧眠笑了笑，“隻是既然這條路是錯的，當然要及時回頭。”

“你不要怪我為霆深說話，其實他隻是不會表達。”言慕歎了口氣，道，“你也知道他的原生家庭是畸形的，他不懂得，也不會。”

“我能理解。”

“但你還是堅持要離婚，是嗎？”

顧眠淡淡一笑，“之前我們和好的時候，他曾經說過，讓我教會他去。”

“我承認，我是個失敗的老師，我教不會他，也不想再教了。”

“言律師，你一定沒會過失到極致的覺吧？如果會過，我想你會理解我的。”

厲霆深選擇繼續保護尹落雪的那一刻，的覺跟看見顧醒的朋友圈的一瞬間是一樣的。

失到麻木。

尤其是厲霆深，已經令心痛到沒有知覺了。

能果斷放棄表妹，也能果斷放棄一個不的男人。

門鈴突然響起，顧眠跟言慕告別，掛斷電話起去開門。

顧行知站在門外，“眠眠，我給你買了你喜歡吃的小龍蝦。”

“我不，你自己吃吧。”

顧行知堅持，“吃點吧，晚上吃的麵容易消化。”

“我真的不。”顧眠婉拒，“而且現在太晚了。”

大晚上跟異共一室，容易被誤會。

“是怕厲霆深不高興？”顧行知直接挑破，“眠眠，你們已經要離婚了。”

顧眠這才意識到，會誤會的隻有厲霆深。

而下意識的反應，是不希厲霆深誤會。

顧眠原本平靜的心突然就了。

顧行知笑笑，“眠眠，我們清者自清，而且我找你，是有事想問你。”

顧眠無奈，隻能答應，“那你進來吧。”

去洗手間換好服，出來的時候，顧行知已經在桌子前擺好了吃的。

“坐。”顧行知打開紅酒，“喝嗎？”

顧眠搖頭，“我喝水就好。”

顧行知給自己倒了一杯，“眠眠，我一直沒問你，那幾年，你和外婆過得好嗎？”

顧眠戴上一次手套，剝著小龍蝦，“我大四那年，外婆就病重了，在海城斷斷續續治療了一年，始終不見好轉。醫生說隻有帝都厲氏醫院或許還有辦法能保住外婆的命。”

“我舅媽不願意出錢，我又在上學沒有收，隻能把房子賣了，帶去了帝都。不過還好，後來我嫁給了厲霆深，作為換條件，厲氏醫院是給外婆免費醫治的。”

這一點，顧眠是激厲家的。

如果不是因為嫁給厲霆深，本沒辦法承擔外婆的醫療費用，外婆也早就撒手人寰了。

“是我不好。”顧行知自責不已，“如果不是我突然失蹤，你就不用獨自麵對這些困難，說不定也不用嫁給厲霆深。”

“行知，你不用自責，外婆是我的責任，不是你的。”顧眠道，“外婆最大的心願，就是你平安活著。現在在天有靈看到，也能夠安心了。”

“眠眠，我會替外婆照顧好你。”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我知道。”顧行知看著他，“你長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跟在我後的小姑娘了。”

“我們五年沒見了，當然會有變化。”顧眠吃著小龍蝦，“不過你沒怎麽變，歸來仍是年。”

顧行知看著，“萬一這隻是假象呢？”

“我知道你在緬北一定吃了很多苦，但是行知，我希你能夠保持初心，因為顧阿姨是個好人，你是一手帶大的，你一定不會讓失的。”

顧行知深邃的眼裏溢出痛，“眠眠，我想了......”

顧眠拿著小龍蝦的手一頓，“行知，你好好活著，就是對顧阿姨最大的安。”

“而且終有一天，我們能跟逝去的親人團聚的。”

“是啊，會有那麽一天的......”

......

彼時，MS集團總裁辦。

厲霆深的視線一不地盯著電腦屏幕，眼底寒意漸重。

畫麵裏是顧行知和顧眠走在海城一中散步的場景。

他們邊走邊聊天，猶如一對璧人。

旋即，兩個人在場邊坐下，顧行知給剝板栗，就差沒喂進裏了！

直至夕西下，兩個人才一起離開。

厲霆深切換了畫麵。

畫麵裏是酒店走廊的監控。

半小時前，顧行知走進了顧眠的房間，一直沒有出來。

厲霆深眼底漫出森森寒意，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

顧眠雖然不，但不知不覺竟然吃下了不。

正準備收拾桌子，門外突然傳來報警的聲音。

兩個人皆是一驚，急忙開門出去，發現聲音是從走廊的火警上傳出來的。

其他房間的人也紛紛出來，朝著樓梯出口湧去。

顧行知握住顧眠的手腕，“眠眠，走！”

兩個人從樓梯下到防火層避險，過了半個多小時，工作人員才來告知並沒有著火，是警報誤響。

兩個人這才重新上樓，各自回了房。

折騰了這麽一出，顧眠還真是累了，刷了個牙後在床上躺了下來。

明明已經累了，但大腦卻好像越來越清醒了。

忍不住在想，如果今天真的著火了，或者死在這裏，會有憾嗎？

或許會有的吧。

關於厲霆深的。

他們鬧得這麽僵，不曾好好告別。

原來，還是想要跟他好好告別。

顧眠閉上眼睛，下眼底的淚意，強迫自己睡。

......

翌日一早，顧眠準時去上班。

海城的中醫堂人手是夠的，並不會很忙。

但顧眠沒有閑著，晚上沒有急著下班，整理了閱讀室的醫書，把自己認為有用的找出來，供這裏的中醫師閱讀。

顧行知打來電話的時候，顧眠正在忙碌。

劃開手機接聽，順手開了免提，“行知，你找我？”

“還沒下班嗎？”

“嗯，還在忙。”

“吃飯了沒有？”

“吃過了。”

“那你早點回去。”

“好。”

顧眠掛上電話，繼續整理書架。

過了半個小時，總算整理得差不多了。

顧眠踩著凳子，把整理好的書放到架子上。

突然，顧眠覺一陣頭暈，急忙從凳子上下來，雙手撐著桌子，大口大口著氣。

耳邊突然傳來男人急切慌張的嗓音，“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