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允謙喜歡的就是現在這樣的悅悅,而不是讓變另外一個人。
悅悅撲到他的懷中,一時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過了一會兒,才道:“萬一娘一直不高興怎麼辦?”
從前謝苒不高興時,還能撒潑打滾的哄開心。
但是張夫人畢竟不是謝苒,也不會對無限包容。
再說了,要讓悅悅對著自己的婆婆撒打滾,那也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張允謙想了一會兒,說道:“就還是同以前那樣吧,娘是明白人,遲早會想清楚的。”
張夫人也了解自己的兒子,若是這件事沒有他的點頭,便是悅悅有這想法,也不可能實現。
說到底,這是他們兩口子的事,張夫人雖然是當婆婆的,也不該手管這麼多。
所以啊,過了幾日后,張夫人自己也就想開了,對著悅悅時也恢復到了從前的態度。
而此時京城也下起了雪,冰天雪地的,是風吹過來都如同刀子一般的鋒利。
悅悅整日除了窩在房間里,便是去張夫人那里,其余地方都不走了。
不過再冷的天也擋不住張夫人宴客的心。
請了謝敏過府一敘。
前些日子安平侯府剛添了新丁,那楊緒寧的夫人孫氏生了個兒子,辦洗三禮時,悅悅還同張夫人一道去了。
許是那日兩人聊的并不盡興,故而張夫人特地請了謝敏一道過來。
三人坐在炕上,圍著一張矮幾,上面擺著剛煮出來的茶,還用小碟子裝了點心。
“如何?”張夫人迫不及待地問,“那孩子真是楊家的脈?”
悅悅聽著,也有些好奇地看向謝敏。
約聽說那安平侯府的世子壞了子,生不出孩子。
否則為何過了這麼多年,世子夫人才有了孕?
甚至有人懷疑那孩子不是楊緒寧的。
謝敏提起這事時,面上有一憾。
“侯爺差人去查了,還真是楊緒寧的。”謝敏說道。
“那這也怪了。”張夫人一臉好奇,“為何他后院那些妾室一個都沒有?”
正因為楊緒寧后院的人沒有一個傳出好事的,所以才說這楊緒寧年輕時泡在煙花之地壞了子呢。
“誰知道呢。”謝敏喝了口茶,說,“不過這樣也好,至楊家算是后繼有人了。”
前些年因為楊緒寧一直沒有嫡子,那安平侯急的頭發都白了大半。
張夫人瞇著眼睛,腦海中不知想到了什麼,說道:“那你兒媳婦,看來也不是個簡單的。”
謝敏微怔了一下:“你這話是何意思?”
張夫人瞧了一眼,笑道:“你是這些年養尊優慣了,腦子也不會轉了?”
謝敏還沒反應過來,悅悅卻明白張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既然那孫氏肚子里的孩子果真是楊緒寧的,那就說明楊緒寧的子還沒有壞的太徹底。
既然如此,那為何他后院的人卻一個都沒有懷上呢?
悅悅倒是見過那孫氏兩面,每一次都覺得謹小慎微的過了頭。
可如今想想,這何嘗不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方式?
謝敏微微瞪大了眼睛,好似終于緩過勁來,明白張夫人說的話是何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是做的?”
“我也只是猜測罷了。”張夫人笑笑。
畢竟沒有調查清楚,有這方面的懷疑,但沒有證據。
謝敏才是與孫氏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人,孫氏是什麼樣的人,最該清楚才對。
“若這件事真與有關,那這些年來,倒是我看走眼了。”謝敏沉聲說道。
“別想那麼多。”張夫人輕聲說,“橫豎你們以后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糊涂些的好。”
人這一輩子,難得糊涂的過下去。
有時太清醒,也不是什麼好事。
將謝敏送走以后,悅悅又陪著張夫人坐了一會兒。
馬上就要過年了,張家上下也忙碌了起來。
這是悅悅嫁人后的第一個年,張夫人似乎格外的重視。
悅悅整日跟在張夫人的后,看是如何安排除夕晚膳的。
張家人不多,不算姨娘的話,也就是一家四口。
不過年夜飯那些姨娘也不能上桌一起吃。
悅悅學的很專注,這跟在宮中時那些嬤嬤教的不太一樣,畢竟各家有各家的規矩。
除夕這日早上,悅悅大清早的便起來了,張允謙睜眼瞧見外面天還未亮,便道:“怎麼不多睡會兒?”
“你再睡一會兒吧。”悅悅則是滿臉興,“一會兒要進宮見母后,我得好好打扮一下。”
在自己院里待著時,是一切從簡。
可要去見謝苒就不一樣了。
向來不是個會早起的主,但今兒是張媽媽一便起了。
張允謙醒了也睡不著,索跟著一道起來了。
悅悅梳妝打扮的時候,他就在一旁坐著看,最后直看的悅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用完早膳后,兩人便同張夫人一道進宮。
張仲倫年事已高,子又不好,顧昭早就免了他逢年過節進宮。
馬車停在宮門口時,張允謙正要囑咐悅悅幾句,忽聽得不遠鐵蹄聲響起,那聲音震耳聾,越來越近。
悅悅也好奇地朝那方向去,便看見幾個著盔甲,騎著高頭駿馬的男人朝這邊來。
領頭的男人戴著頭盔,并看不清模樣,但一勇猛氣息卻不容直視。
他們在不遠停下來,翻下馬,領頭的男人突然朝著悅悅走過來。
待他靠近,摘下頭盔,出真容時,悅悅才發現那張臉出奇的眼。
但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兒,便見那男人躬行禮:“微臣見過公主殿下。”
悅悅怔怔地看他,然后試探著出了他的名字:“……元安?”
張夫人與張允謙對視一眼,都沒說話,只是將目放在了元安的上。
多年的邊境生活改變了他的外貌,雖還能看出曾經的影子,卻不明顯了。
他糲古銅,眉眼鋒利鷙,渾上下都充斥著一抹鐵沙場的氣息。
悅悅甚至要仰起頭才能看清他的面容。
這麼多年不見,他的變化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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