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覺得無聊了，再養兩只又何妨。”悅悅輕聲道。

“算了。”謝苒笑著搖搖頭，“這幾十年的，一眨眼就過去了。”

從前謝苒沒覺得自己老。

但是自從悅悅出嫁，邊養了那麼久的兩只貓也沒了，再看那鏡中的容，才驚覺眼尾已多了一細紋，雖不明顯，卻永遠都會留在的臉上。

開始老了。

這是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幾十年的時間哪有母后說的那麼快啊。”悅悅卻不以為然，道，“便是如今，再想起時的事，也覺得近在眼前呢。”

謝苒笑著說：“那是你經歷事太，能想到的，不過就是時那些事罷了。”

可謝苒卻不同。

這一生雖只過了短短的幾十年，卻經歷了三次宮變。

的那些事說出來，寫上一卷書也是足夠的。

“母后經歷的多，那母后與我說說您時的事吧？”悅悅笑說，“總聽張媽媽說起母后曾經在王府的事呢，我也好奇。”

“我的事啊……”謝苒想了想，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夢竹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

面上神有些許的怪異，說不上來是難過還是痛快，亦或是唏噓。

“何事？”謝苒看著，問道。

“謝家的消息。”夢竹輕聲道，“謝老太太，于昨兒夜里去了。”

謝老太太……

悅悅聽著這名字，人微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謝苒。

只見謝苒面上表沒有什麼變化，可眉眼卻有一輕微的容。

微微張著，眼神好像霎時變得空無神，像是想到了什麼。

良久，才對夢竹道：“知道了。”

謝老太太這些年子一直都不好，全靠湯藥吊著。

事實上，從當初謝老爺去后，的子狀況就一直沒好過。

后來是因為將謝敬之一家趕出了謝家，過了幾年的逍遙日子，人仿佛也跟著輕松了下來，這才多活了幾年。

但謝苒沒想到，的死訊來的這麼快。

“母后。”悅悅握住謝苒的手，目擔憂，“您沒事吧？”

“沒事。”謝苒回過神來，淡淡笑了一下，面有幾分的蒼白。

謝老太太對，算不得多好，尤其是當初謝芊還沒瘋的時候，對謝苒的態度可以說是十分的惡劣。

曾經謝苒是怨過恨過的，可是到了如今早就不恨了。

甚至，在聽到謝老太太逝世時，的心中，還有幾分蒼涼。

但是，這仍然不值得為謝老太太掉眼淚。

雖說隨著時間的流逝，早已淡忘了當初的那些事。

可當時的那些傷害卻是真真切切的。

不是什麼大善人，自然也做不到不計前嫌。

謝老太太的吊唁自然也沒去，不過悅悅倒是跟著徐氏他們一起去了。

不管怎麼說，謝禹行的上到底是留著謝家的。

謝老太太的喪事辦的比悅悅想象中的還要熱鬧一些。

謝家這些年在生意上做的如火如荼，謝殊然在仕途走的也十分的順暢。

謝家已有當初鼎盛時期的模樣了。

悅悅跟著喬蘭初一起，見過了謝家的那些人。

當然，這其中還包括了謝敬之一家。

也不知是不是這些年在外的磨難多了，這一家子也比從前低調了許多。

甚至謝敬之還在靈堂前跪著哭了好久。

不知他是真傷心還是假的。

不過悅悅聽徐氏說。

雖然當初謝老太太將他們一家趕出謝家時十分的決絕，但后來知道他們一家過的不好，也時常差人送銀子過去。

謝老太太走了以后，這銀子估著是沒人再給送了。

今日來的客人多，喬蘭初怕一些人沖撞到悅悅，吊唁完以后，便帶著去后院某小院休息。

那院子瞧著已經許久沒有人住過了，但里面依舊保持著整潔舒適。

悅悅在屋子里轉了一圈，總覺得有些莫名的悉。

正疑時，便聽得喬蘭初道：“這是當初姐姐在謝家時，住過的院子。”

悅悅微微瞪大眼睛：“母后住過的？”

又看向四周，這才覺得為什麼會覺悉了。

這屋里的陳設擺件，幾乎都跟謝苒的習慣差不多。

就連榻旁放的花幾擺放位置都一樣。

這里應當已經有十幾年沒人住過了吧，卻還一直保持著原本的模樣。

可見謝家人對待這里有多用心了。

“這里為何一直閑置著？”悅悅驚訝地問，“反正母后以后也不可能再回來住了。”

“謝家的人沒你想象的那麼多。”喬蘭初微微笑道。

從前謝敬之一家還在時，這府里還多有些熱鬧，畢竟他們總是隔三差五的吵。

后來謝敬之他們搬走后，這府里就只剩下謝克之一家了。

外加上一個瘋瘋癲癲的謝芊。

至于謝殊然兩口子，自從黃氏生孩子壞了子后，就一直沒有再懷上。

而謝寧親后倒是三年抱倆。

不過這謝家宅子大，便是生再多的孩子地方也夠住的。

雖說是起的早了，有些疲乏，不過此時也有些睡不著。

悅悅靠在榻上，喝了丫鬟送來的涼茶。

這天兒漸漸熱了，熱的有些心煩意的。

阿瑤拿了扇子給扇著風，不過也沒什麼用。

喬蘭初見熱的小臉通紅，便道：“人送些冰來。”

悅悅搖搖頭：“沒事，坐會兒就好了。”

這麼忙的日子，就別去麻煩人了。

喬蘭初皺了眉，沒聽的，正要人去拿冰時，謝家的丫鬟卻送了來。

丫鬟笑著說：“這是大爺讓送來的。”

大爺也就是謝殊然了，謝苒說過，他一直都是個心細如發的人。

有了冰塊后，這屋里明顯涼快了許多。

喬蘭初笑著對丫鬟道：“替我向你家大爺道聲謝。”

丫鬟應了聲后，便退下了。

悅悅同謝殊然集不多，不過卻常聽謝苒提起，說他辦事一向很周到，如今算是會到了。

悅悅也沒有在謝家待多久，待到用完席后，便回了張家。

這天氣是越來越熱了，的心也總是跟著莫名其妙的煩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