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清一!糊了!”
“李大媽你手氣怎麼這麼好,前天去廟里了福啊?”
“我只收個雨錢。”
“打小點兒吧?啊?兩塊也太大了,咱們換打一塊怎麼樣?”
……
穿過鬧哄哄的二樓大廳,剛上三樓,就在樓梯口那兒看見個人。五十好幾的年齡,一米七左右的個子,材敦實,表冷峻。
呲溜。
鄭西野剛好喝完最后一口豆漿,隨手把紙杯仍進垃圾桶,懶洋洋打了聲招呼:“武叔早。”
武叔站在名為“四君子”的包間門口,冷著臉朝他點頭:“早。”
鄭西野邁著長走過去,看武叔一眼:“里邊兒?”
武叔冷漠點頭:“嗯。”
鄭西野推門走進去。
“四君子”這間屋是整個四季茶坊最大的雅間,是個套房,有客廳,里間,和一個獨立洗手間。此時,偌大的客廳空一片,沒開燈,唯一的幽藍線來自一臺海爾電視機,里頭正播著沒營養的皂劇,音量開得很低。
客廳通往里間的門,閉合,依稀有麻將的聲音和談聲傳出。
而不遠的沙發上則睡著一個人。蜷躺的姿勢,眉心微擰,仿佛做了什麼不愉快的夢,睡得并不踏實。
借著電視機的暗,鄭西野認出沙發上的是肖琪,沒再多看,自顧自走到門邊。然而,就在他抬手敲門的前一秒,肖琪醒了過來。
“野哥?”驚喜地喊了聲,從沙發上起。
鄭西野表冷淡,只是問:“蔣老人呢。”
“在里頭打麻將呢,說是老朋友組的局。”肖琪說完,目上上下下在鄭西野上打量一圈,臉擔憂:“聽老齊說你在泰城差點把命丟了,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好些沒有?”
鄭西野整宿沒怎麼睡好,太作痛,不怎麼想閑扯。他了下眉心,沒看,回話時也沒有過多緒:“沒事。”
肖琪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如果實在扛不住,就去醫院看看。多壽佛在老撾那邊有個病毒實驗室,專門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毒素,你中了他的招,不能大意。”
鄭西野應得敷衍,還是那句話:“死不了。”
肖琪是蔣建的干兒,鄭西野又是蔣建手下的心腹,兩人的能力都很出眾,一起為蔣家做事已經有些年頭。知道這位爺的子,一筋,認死理,犟起來十頭牛都拉不。
肖琪沒轍了,只能輕輕嘆出一口氣,聲說:“不去醫院就不去吧。你自己的,自己惜。”
鄭西野彎了腰,大馬金刀往沙發上一坐,盯著電視屏,面無表看了會兒,拿起遙控換臺。
態度冷漠。
很明顯,他不想和多聊,甚至不怎麼想搭理。
“你……”肖琪見自己一個大活人站在這兒,卻被徹底無視,卡了好幾秒才火冒三丈接出下一句:“鄭西野,我剛回國就跟著干爹來凌城找你,你知不知道我是最關心你的人。”
鄭西野仍舊老樣子,悠然自若,卻拒人千里:“謝謝關心。”
肖琪:“……”
肖琪讓他給嗆出一聲笑。再開口時,的口吻變得有些怪氣:“野哥,好歹也是了朋友的人,難道你那個小孩兒沒有教你,應該怎麼紳士地和異通流?”
鄭西野調子涼涼:“這是我跟兩個人的事。關上門才能說的話,告訴你恐怕不合適。”
聽見這番話,肖琪生生噎住,臉一陣青紅一陣白,瞬間不知道說什麼。
片刻,閉眼睜眼,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平復心緒,換上淡漠平靜的表,邦邦道:“那份文件的價格已經談妥了。另外,買方聽說我們有藍安組織的魚,很興趣,想跟我們直接簽一份長期合作協議。”
鄭西野問:“蔣老怎麼說?”
肖琪聳聳肩,回答:“蔣老說長期的買賣利潤高,對應的風險自然也更高。這事兒他說了不算,還得問過上頭的意思。”
幾秒后。
鄭西野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尋常散漫,沒有毫異樣:“你說‘大老板’?”
“是呀。”肖琪應道。
這個狼心狗肺的天生壞種,平時冷漠得很,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惜字如金,話也得可憐。
難得聽他主和自己聊什麼,肖琪心里不自覺泛起一愉悅,心好了些,便又接著道:“這麼大的生意,干爹一個人拿了主意,要是出什麼問題,大老板肯定會興師問罪。”
鄭西野掃一眼,漫不經心地問:“你見過大老板?”
“嗯。”肖琪說,“不過大老板很謹慎,平時連干爹見他的機會都很,我就只見過他一次……”
肖琪話說到半截,突的,里屋的房門打開,嬉笑人聲和腳步聲呼啦啦轟出,海浪一般,將的聲音生生沖斷。
一行人從屋里走出,為首兩個年紀最大,都已經五十來歲。
與西裝革履皮鞋锃亮的蔣建不同,他旁邊的中年人穿衩拖鞋,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脖子上拴著一拇指的大金鏈,看上去五大三,聲音也嘎洪亮。
大金鏈笑道:“蔣老哥,老弟最近鴻運當頭,財神爺來了擋都擋不住了。讓你破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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