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走得近的意思。”
許芳菲頭又開始發暈,回答完,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烤了般。接著問:“那你和宋瑜不是,為什麼還可以進學校來找你?通常來說,能出這里的不都是軍屬嗎。”
鄭西野說:“宋瑜確實是軍屬。”
許芳菲:“唔?”
“父母都是軍人,是從云軍工的宣傳退下去的。”鄭西野語氣很淡,“我們家和宋家以前都住一個軍區大院兒。我媽去世以后,宋家二老對我很照顧。”
原來是這樣。
許芳菲知曉真相,點點頭,小聲嘀咕:“又是個鄰居呀。而且,還是青梅竹馬。”
這幾句話聲量太小,鄭西野沒聽清,下意識問:“你說什麼?”
“沒什麼。”許芳菲連忙搖頭。
鄭西野往前走了幾步,主跳過“宋瑜”這個無關要的話題,說:“剛才在門診部,杜衛生員說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嗎?”
許芳菲:“……”
話題跳躍得有點快,且前后毫無呼應,著實把許芳菲聽得一懵。反應了下,隨之點頭:“嗯,都聽清楚了。”
鄭西野:“藥怎麼吃,有哪些忌口,都要認真遵醫囑。”
許芳菲說:“知道。”
鄭西野說:“吃一塹長一智。最近秋了,夜間風大,記得把門窗關好。”
“好。”應。
“平時可以隨帶一塊輕薄的隔汗巾,墊在能服里隔汗。別出了汗黏在上,吹了風又會著涼。”鄭西野給出建議。
“嗯。”再應。
他一句一句叮囑,關切細致不似教導員對新兵,更像是父輩對晚輩。
許芳菲心里泛著暖烘烘的微甜,又覺自己的聯想著實有幾分稽,忍俊不之間,又聽鄭西野平靜自若地往下道:“衛生員說的關于我的事,你應該也聽見了吧。”
“關于你的事?”許芳菲怔了下,不解,“什麼事。”
鄭西野:“。”
鄭西野面無表:“就是我大學連續四年全項第一那些事。”
為了讓聽清楚,他還刻意強調了好幾遍。
結果這小崽子完全沒往心里去?
一旁的許芳菲怔住,想了想,這才恍然大悟地呀了聲:“我想起來了,衛生員說,你上學那會兒是云軍工的風云人,全項第一,實力碾,最差的績也比第二名高二十幾分。”
聞聽此言,鄭西野臉上的不爽之緩和幾分,心也跟著舒展。他瞧著,平靜:“然后呢,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許芳菲呆了呆,反應過來:“教導員,你是想聽我夸你嗎?”
鄭西野:“。”
鄭西野明顯卡了半秒,然后淡淡地說:“我都行,隨你意。”
許芳菲像是發現了什麼極其有趣的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當初在凌城時,怎麼沒發現他還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完某種目標或者達到某種就,就想聽到大人的表揚?大約就像網絡上常說的那樣,男人至死是年。
“好吧。”思索著,不由道:“教導員,我發現你一把年紀了,偶爾怎麼這麼稚。”
鄭西野:“……”
鄭西野簡直要氣笑了:“你這是夸?”
許芳菲又笑,發自心地夸贊:“稚也可以約等于可嘛。”
鄭西野被夸得一陣無言。沉默了會兒,想起口中的“一把年紀”和杜思洋喊的“老鄭”,心里莫名一不爽。
他有點好笑又有點自嘲,涼涼回:“我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大好青年,在你里說出來像是七老八十。”
許芳菲聽出點不對勁:“你很介意年齡嗎?”
鄭西野沒出聲。
許芳菲:“可你二十六七,確實也不大。就算我或者其他人說你‘一把年紀’或者‘老’什麼的,都是在跟你開玩笑。你不用這麼當真。”
鄭西野沉默了會兒,說:“我不是介意我的年齡,我是介意你介意我的年齡。”
他這句話的句式結構有點復雜,許芳菲冒中的大腦反應速度變慢,吃力地消化了好幾秒才聽懂這人想表達的意思。
眨了眨眼睛,說:“干嘛這麼在意我的某些看法?”
姑娘嗓音天生細,清亮時悅耳明脆,低語時又像只小貓。十天的軍訓下來,雪白的皮被曬黑了點,宛如冰淇淋上輕抹了一層甜的巧克力油,薄而,褪去幾孱弱,多出幾分健康的生機。
鄭西野目沿著這張漂亮的臉蛋描摹,最后,落在淺的瓣上。
這張,他曾無數次想象,它的和滋味。
短短幾秒,里仿佛有只野嘶吼咆哮橫沖直撞,想要掙枷鎖。
鄭西野輕輕滾了下,眸中幽深幾許,食指也不控制地輕跳。在肢行為逃離理智控制之前,他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許芳菲。”鄭西野開口,語氣如常,不答反問,“我們認識了多長時間?”
許芳菲想了想,回答:“一年多?”
鄭西野說:“是四百四十天,一萬零五百六十個小時。”
許芳菲:“……”
許芳菲實在是沒有料到,他會連和他相遇至今的小時數都記得這麼確。
鄭西野:“這日子也不算短。相這麼久,你對我還一丁點兒了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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