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腰在書桌屜翻撿東西,后人走過來,在后站定,兩手撐在兩側的桌沿,壯又高大的軀攏出個小空間,和不遠不近隔出點小小的距離,迫和氣息撲來,帶著鼻音的嗓音低沉沙啞得如同低音炮。
兩人閑話家常。
“檢報告收到了嗎?”
“收到了。”
“怎麼樣?”
“各項指標都還不錯。”
“全搬到公司去?”
“不行嗎?”
他鼻腔哼笑,半瞇著眼眸,舌尖頂了下口腔側壁,劃個半圈,腮幫子隆起。
音調又是啞啞的,悶悶的。
“聽不出我冒了嗎?”
“怎麼冒了?”
“淋了那麼大的雨,你一個字也沒說。”
“冒周期只有一個禮拜,看你這癥狀,不像那場雨的事。”
“沒藥吃,冒有那麼容易好?你屋里有藥麼?”
“沒有,你去藥店。”
他兩手收攏,俯下高大形,若即若離在后,側首在腮邊啄了下,喑啞道:“藥不是送上門來了嗎?”
陳異探頭,手臂越過的肩膀,抵著的臉頰,俯探頭吻下去,另一只手直接收攏鎖的腰肢,輕而易舉含住的瓣。
剛過煙,里氣味苦,的卻是清涼甘甜,苗靖閉上眼,下被他騰出的手指拗起,瓣合在一起,流暢又默契的一個吻。
滾燙的,正適合這個漸寒的季節。
有呼吸纏綿的聲音和舌纏的輕響回在房間,但門外的腳步聲也在步步近,那腳步聲像鼓點踩在節拍上,房間門開著,外頭大門也開著,盧正思的腳步聲從臺階一步步踏進,由遠及近,清清楚楚,在進大門,往前邁出的兩三步的那一瞬,陳異最后吸吮香津,口氣,松開懷抱,愜愜然往后退一步,倚著壁櫥,慢條斯理掏出一煙,低頭點燃。
苗靖眨了眨眼,淡定收拾寫字臺里的東西。
第23章 十八歲年,重要的
苗靖高二開學, 十七歲沒有多愁善和懷,進了理科班,忙著學習, 開始高考的一點角,陳異職高畢業, 起初當了夜總會保, 說白了就是午夜看場子, 擺平找茬的客人,兩人的生活軌跡這時候開始明朗分化,苗靖不住校, 白天在學校, 早晚騎自行車上學回家,陳異晚上六點上班到次日凌晨四點,其他時間跟人打球吹水吃喝玩樂, 十天半月,兩人在家都難得看見對方。
苗靖每天早上六點半出家門上學, 偶爾能遇見陳異回家睡覺, 有時候他穿襯衫西皮鞋,有時候換回T恤牛仔, 旁邊鄰居對他早已避之不及,他剛熬夜回來, 皺著眉,吊兒郎當叼著煙, 看見苗靖坐在桌邊喝牛吃蛋,扔幾百塊錢給, 搖頭說不要, 他進浴室洗澡, 說是打臺球贏的,讓留著充飯卡。
現在倒真是不缺錢,苗靖再也不用擔心生活費或者學校的各種補課費,陳異夜場工資夠他吃喝,他閑時跟人賭球,一盤斯諾克三五百,贏多輸,能拿回家的錢也綽綽有余,一個月零零碎碎給苗靖一兩千,完全夠吃穿,再也不需要去買地攤貨,可以穿漂亮的服和同學出去娛樂聚會。
苗靖拿著這些錢,給兩人買服買鞋子,淘汰破舊的生活用品,更換家里壞掉的,踮腳踩在架子上給家里的舊燈管統一換節能燈,陳異站在下面手。
“給我。”
“你敢嗎?”低頭看著他,“我沒關電閘。”
“我現在還怕嗎?”他叉腰站著,仰頭看,笑意稍濃,“你換燈泡不關電閘,想死啊?”
“我理電學很好。”
“能有多好?能好過專業電工?說大話小心裝雷劈。”陳異扯,“下來,去把我房間的床單鋪下。”
“好。”拍拍手,瞳眸帶笑著從架子上爬下來,“餐桌有點晃了,也需要釘一下。”
“家里還有什麼要換要修?”
“電飯煲也壞了,能修嗎?”
“買個新的,也沒多錢。”
“我們現在都不太在家吃飯……”
“既然有錢了,當然要出去吃。”
“我做飯難吃嗎?”
“難不難吃你心底沒數?這兩年吃了多頓面條?嘖……怪不得你長得跟面條一樣。”
長得像面條嗎?清湯寡水很難看?
苗靖覺得又酸又好笑,現在中飯和晚飯都在學校解決,陳異的一日三餐更是外頭應付,每周只有一天休息,正好和陳異的休息時間錯開,一個像太,一個像月亮,兩人難得能湊到一起,給家里修修補補添點東西。
陳異十八歲生日,也是平安夜,日子照常過,他早上五點才下班,跟同伴吃完宵夜回來,開始習慣熬夜,早上這陣都是靠著煙打神,和苗靖在樓下匆匆打了個照面,那校服套在上就是空的,線圍巾裹住半張臉,出秀氣的眉和眼睛,推著自行車跟他說早上好。
聲音像瓦片上的青霜,不怎麼有緒,但好聽。
“冷不冷?”
“不冷。”反問他,“你冷不冷?”
他一煙味,黑連帽衫里是白襯衫,帽子拉在頭頂,浪廝混的模樣。
“不冷,快上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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