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靜語站得筆直, 關上冰箱門, 低下頭，雙手覆在手背上，右手食指一下下地起來。

占喜心滿意足地抱著男人溫熱的, 起先什麼都沒發覺，后來手背上不對勁, 才反應過來。閉上眼睛細細會, 啊！是小魚用手指在手背上寫字！

他寫了好幾遍，寫的什麼呀？

手背不如手心敏, 如果盲猜范圍太廣，占喜心先做了幾個假設, 再把小魚寫的字往上靠。

我喜歡你？不是。

打頭好像是個“又”, 蛋老師？也不是。

第三次就猜對了, 那兩個字是一樣的，小魚寫的是：歡歡。

歡歡，歡歡，歡歡……

他一遍遍地寫著的小名，等他又一遍寫完，占喜把自己的手覆到他手背上，食指也在他右手手背寫：小魚，小魚，小魚。

他不用猜，低頭就能看到，看清以后就明白，占喜知道他寫的是什麼了。

駱靜語終于回過來，占喜依舊抱著他的腰，仰頭看他，笑得很得意。駱靜語的角也彎起來，抬手的臉頰。

占喜說：“你還沒教過我，‘歡歡’的手語怎麼打？”

駱靜語想了想，“歡歡”不是一個詞，用手語來表示的話，只能用漢語拼音手指語，huan需要用四個手勢來組，h-u-a-n，打一遍就可以了，不用傻乎乎地打兩次。

他依次做給占喜看。很巧，這天早上的手語課，占喜剛學過拼音指語，只是還沒全部背下來。但看駱靜語出食指中指，兩指并在一起，其余都和比剪刀手一樣，就知道這是一個“h”，自然也猜到后面幾個手勢是什麼了。尤其是“a”，最好認，豎起一個大拇指就是。

“是拼音。”占喜明知故問，“是‘歡’的拼音，對嗎？”

在心里著樂，今天是開外掛了，小魚肯定又覺得很厲害了吧？

駱靜語果然好驚訝，蛋老師也太聰明了，他都還沒解釋呢！

他笑著點頭，又比了一遍“h-u-a-n”，占喜學著做完，噘噘說：“我覺得太復雜了，你要是我還得比這麼多作，不如我們約定一下，你比一個作，我就知道你是在我，好不好？”

駱靜語覺得占喜的提議不錯，只是要比什麼呢？蛋嗎？

他還在想，占喜說：“‘喜歡’，比‘喜歡’行嗎？‘喜歡’是個詞，肯定有手語的，對吧？”

喜歡？占喜，小名歡歡，比‘喜歡’很不錯啊，都是的名字！

于是，駱靜語右手拇指、食指微彎，其余三指彎曲至掌心，比出一個小小的‘C’，拇指、食指指尖抵在下上，頭微微點一下，這就是“喜歡”了。

真的就是一個手勢！占喜學著做了一遍，駱靜語笑著點頭，對豎起大拇指。

占喜立刻自由發揮，手指自己，再比‘喜歡’，最后食指直接到駱靜語的左上。明明是很小的力氣，卻把他得晃了一下，后背都靠到了冰箱。

駱靜語真的有點眩暈，在看到占喜用手語說“我喜歡你”后。

這是第一次用他的母語對他說“我喜歡你”，比用說、他讀而知來得更有沖擊力。

那麼直觀的、不用去翻譯思考的“我喜歡你”，看自自然然地比出來，他真的很很窩心。

他也好喜歡呀！非常非常喜歡，也想對說‘我喜歡你’，用的母語，漢語普通話，用說，只是四個字兒，要是能說出來就好了。

可惜他不會，一個字都不會，連“我”都不會發音。

駱靜語甚至開始羨慕陳亮，陳亮能聽到一點聲音，肯定會說這句話，不管說得好不好，總之他知道怎麼說，可以大膽地說出口。不像他，只能徒勞地張張，完全沒有頭緒。

和常人相比，他的只能用來吃飯喝水呼吸。他不會說話，不會說話……真生氣，聲帶明明是好的，他卻不會說話。

不會說話，只會吃飯喝水呼吸，那他的還有別的用途嗎？

啊，有的！還有別的用途，昨晚才剛剛學會的。

占喜的手指還在他的左口，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駱靜語結了一下，低下頭去就吻住了的。

的里是車厘子的味兒，甜甜的，他也一樣。剛才給洗了一碗，還喂他吃過幾顆。

駱靜語的這個吻很輕繾綣，不似昨晚那般疾風驟雨，他像是想要好好品嘗這種滋味，畢竟活了二十六年，現在才有機會初驗。

兩個人在廚房里膩歪了好一會兒，占喜忽然覺到有一道目在審視他們，“唔”了一聲，推推駱靜語，男人才依依不舍地松開的，睜開眼睛看著。

離得那麼近，占喜能看到他分明的眼睫，眼珠子又黑又亮，紅了臉，扭頭一看，原來是禮蹲在廚房門口，一不地看著他們。

“你窺。”占喜對禮做個鬼臉，禮扭頭就跑了。

駱靜語也看到了小貓，又低頭去看占喜，真好看，真喜歡，怎麼看都喜歡！這麼好的孩子居然也喜歡他，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運氣？是那盆“好運來”帶來的好運嗎？

占喜離開駱靜語的懷抱，看到流理臺上攤著的菜，指一指，問：“你打算怎麼做啊？”

駱靜語指指排骨，又指指一個紅調料罐，占喜說：“紅燒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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