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坐了很久,半個小時?一個小時?
占喜不知道,只知道禮從在客廳里晃來晃去,最后乖乖爬進貓爬架的小格子里,窩著不了。
而駱靜語也在這時睜開了眼睛,和做夢一樣,映眼簾的依舊是占喜微笑著的臉龐。
“你醒啦?”笑著說,“我以為你睡著了呢。”
駱靜語眨著眼睛看,睫沾著點兒水汽,一雙黑瞳霧蒙蒙的,占喜說:“我一直等著呢,現在愿意和我說了嗎?”
就在這時,令占喜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駱靜語張了張,發出了兩個模糊又奇怪的音節:“歪呃歪呃……”
占喜看清了他的形,絕對不是無意義的發聲,的心臟狂跳起來,約猜到他想說什麼,模仿的是哪兩個字的口型!
“你再說一遍。”占喜忍住激,耐心地說,“小魚,再說一遍,你說得很好,我知道你在說什麼。”
駱靜語的濃眉皺起來,抖著,低頭吸了吸鼻子,再抬起頭來時,又了一聲:“歪呃歪呃……”
那麼悅耳聽的聲音!
占喜一下子就撲上去抱住了他,抱得很很,也重重地在他的上。
他在!“歡歡”,他都不知道“h”這個音怎麼發,張開就是“w”打頭。不要不要!已經很好聽了,他愿意了,用他刻在腦中的形記憶,不在乎自己說得什麼樣,就只想出的小名!
駱靜語也地抱住,迎接著山呼海嘯般的熱吻。他知道自己說得不會標準,肯定很奇怪,但是他就是想,用他自己的理解,自己的方式。
看!歡歡聽懂了,一下子就聽懂了,說明他也沒得差太遠,歡歡真聰明啊,這樣都能聽得懂,他滿足了,放心了,連著喪喪的心都好了許多。
一個激烈又纏綿的親吻之后,駱靜語的心漸漸平靜,他和占喜依偎在一起,拿著手機,手指慢慢地敲擊屏幕,把下午發生的事一點一滴地“說”給聽。
他也不怕歡歡會笑他了,打到“傻”、“瘋子”、“聾子”、“白眼狼”……這些詞時,他心幾無波瀾,不想掩飾,可能也是因為委屈,就想都告訴給歡歡,讓評評理。
他是不是真的做得不對?是不是真的忘恩負義?是不是真的愚蠢到無可救藥?是不是真的心比天高?
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占喜才搞清事的來龍去脈,也間接地了解到上一次方旭和駱靜語的聊天結果。
看完小魚所有的文字敘述,占喜生氣了。
夜里10點多,占喜在駱靜語家的客衛翻下馬桶蓋,坐在蓋子上仔細地醞釀了一會兒。
拿出了一年前寫雙份畢業論文的勁頭,把想說的話在腦海里過了三、四遍。很年輕,出社會還不到一年,一會兒要對質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油生意人,但是并不畏懼,心里只有滿滿的憤怒。
醞釀完畢,占喜終于撥通了方旭的電話。
方旭給送“好運來”時打過電話,占喜存下了他的號碼。
電話接通,對面傳來男人的聲音:“喂,哪位?”
“方先生嗎?你好,我是駱靜語的朋友。”占喜說,“我們見過一次面,你給我送過貨,‘好運來’還記得嗎?我姓占。”
“好運來?”方旭想起來了,“是你?占小姐?你就是小魚的朋友?”
“對。”
方旭問:“這麼晚找我有事嗎?”
“今天你來過小魚家了,對他說了一些話。”占喜說,“他都告訴我了,所以我就想和你通一下,畢竟你們現在還是合作伙伴。我要解釋一下,我沒有對你們挑撥離間,我也希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要對小魚說這些話。”
方旭很意外,這些年他和駱靜語有過幾次矛盾,都被他下去了。依據他對小魚的了解,小魚從沒對別人傾訴過,哪怕是父母姐姐都沒有。
這還是第一次,他告訴給別人了,還是個健聽人,他的朋友,是怎麼告訴的?打字?不嫌麻煩嗎?
方旭裝傻:“我對小魚說什麼了?沒說什麼呀,你誤會了吧?”
占喜的聲線很細,聽著并沒有攻擊,幾乎算是娓娓道來:“方先生,小魚沒能完全看懂你說的話,只弄懂了大概的意思。復述給我時,我覺得你說的很多容都不太妥當,所以找你核實一下,有誤會最好,我也好講給他聽,讓他不要多想。你可能不知道你隨隨便便一些話,會對他造怎樣的影響。我認為,你沒有任何立場對他說出這些話,因為他沒有做錯任何事,不應該接你自以為是的偏見和攻擊。”
“我自以為是?”方旭哼了一聲,“我攻擊他什麼了?你別信口開河,我和小魚認識的時間比你久得多,你別仗著自己是他朋友,就對我和他的事指手畫腳。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啊?漂亮一個姑娘,會看上一個聾子?說出去都沒人會信的好嗎?”
占喜忍耐又忍耐,才開口:“方先生,我現在不是以駱靜語朋友的份來和你說話,我是以駱靜語本人的立場來和你通,經過了他的授權。你就是欺負他聽不見,不會說,什麼話都被你說完了,你也沒想過去聽聽他的心里話,那麼我現在就說給你聽,希你能給他最基本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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