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司衍步子一頓，垂眸看過去。

許清歡電般回手。

“抱歉，蕭總。能不能再給個機會……我真的很需要用錢，這次合作對我很重要……”

蕭司衍居高臨下地盯著那張漂亮又憔悴的小臉，憔悴到，上了都沒住的黑眼圈。

“許清歡。”

“在。”條件反地站直了些。

蕭司衍盯著看了幾秒，沒頭沒尾地問了句：“你小名什麽？歡歡？”

許清歡雖然有點莫名其妙，還是老實回答：“不是……。”

蕭司衍鏡片後狹長的眸子輕輕瞇起。

“……許？”他輕嗤了一聲，“原來如此。”

許清歡沒明白：“怎麽了蕭總？”

蕭司衍沒繼續這個話題，撂下一句。

“兩天後，帶著改好的合作方案，來蕭氏大廈見我。”

許清歡欣喜不已，整個人都雀躍起來：“好的蕭總！你放心，我這次一定改好！！”

說到底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心思藏不了那麽深。

眼可見地開心。

好像五百萬已經到手了。

蕭司衍多問了一句：“很缺錢？”

問出口，見許清歡臉不願回答的樣子，他先道歉，“抱歉，那是你的私事。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

說完，他就邁步走了。

許清歡抓起桌上的文件跟出去，蕭司衍個高長，人已經走在前麵一截，而他後跟著四五個亦步亦趨的助理，了一堵人牆。

他這種級別的大老板，有專用的電梯。

蕭司衍走到電梯口，突然回頭。

許清歡尾隨的目來不及收回，被男人抓了個正著。

“許清歡。”他開口，是耐人尋味的語氣，“你知道我是誰嗎？”

許清歡腦子轉得快：“知道！是我那令人尊敬，英俊多金的甲方！”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蕭司衍似乎並不滿意這個回答，他略帶無奈地挑了下眉。

專梯已經到了，蕭司衍和一幹助理走進去，蕭司衍個子高得醒目，隔著沒來得及關上的電梯門，他看著站在外麵的許清歡了，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許清歡模仿著他的形，一字一字地念出來。

“傻……子……”

許清歡：“？？？”

罵人幹什麽？！

許清歡在回去的路上打開了蕭氏財團的方網址，在董事會員的首位，看見了男人那張悉英俊的麵孔。

——蕭司衍，執行總裁兼董事。

“蕭司衍……”許清歡念著這個名字，“還好聽。”

掏出文件仔細翻看，蕭司衍的字極漂亮，筆墨橫姿自風骨，他就像給學生改作業的老師，批改得簡明扼要，但每一個地方都是關鍵點……

許清歡小聲道：“眼睛不行，人還怪好的……”

另一邊。

黑豪車在路上飛馳。

後座的蕭司衍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手裏把玩著一塊有年代的翡翠玉牌，上麵刻著一個字……

車一路開進了位於帝城中心地段，但鬧中取靜的一家奢華私人養老院。

每一間房都是獨棟的小別墅，周圍安裝電子眼，還有爬滿綠藤，開著小花的圍牆。

不止環境得像世外桃源，私也絕佳。

蕭司衍每個月都會來一趟。

他外祖母，就被安置在這裏頤養天年。

隻是人如今得了癡呆，記憶錯，不認識人。

蕭司衍走進院子的時候，老人家正對著院子中央的景觀假山水榭發呆。

搭在上的毯掉了也渾然不覺。

一旁正打掃的護工發現了，正要去撿，蕭司衍快一步，彎撿起來。

“蕭先生。”護工有些驚訝。

蕭司衍工作忙，每個月來的時間是固定的，今天不應該啊……

“你去忙吧。”蕭司衍打發走護工，他拉了張椅子，坐在老太太旁。

老太太那雙渾濁的眼睛沒有聚焦，思緒顯然飄得很遠。

“阿嬤，我找到你之前跟我提的那個姑娘了。”

蕭司衍的母親是南方人，阿嬤是母親家鄉的稱呼。

老太太沒有回應，已經呆呆癡癡的。

蕭司衍手裏把玩著那塊刻著字的古玉牌，手生涼。

他目放遠，勾了勾，淡淡說下去。

“你給我找的那個外孫媳婦，不許，許清歡……名字都沒弄清楚，就敢點鴛鴦譜。阿嬤，你可真能給我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