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司衍偶爾會想，命運這玩意兒是不是真的存在。

他第二天沒有去醫院。

剛進財團，無數雙眼睛盯著他，太多事比那個蹲在角落哭，他連樣子都沒看清的人重要。

而且人在醫院，有阿嬤，想見，什麽時候都行……或者那一時興起的好奇和莫名緒，就此作罷也無所謂。

蕭司衍是在第五天的傍晚，接到醫院的電話，匆匆趕過去的。

阿嬤失蹤了。

找到的時候，站在公園的人工湖旁邊發呆，下失。

著湖麵出神。

蕭司衍走到旁，喊了一聲：‘阿嬤，別鬧了。’

老太太呆滯地扭過臉來看著他，眼神很空。

問他：‘你是誰？’

……

“你是誰？”耳邊響起同樣困的蒼老話音。

蕭司衍從回憶裏，看向旁的老人，風拂麵，他那張英俊完如假麵般的麵孔出現一裂隙。

淡淡溫，一泄即收。

“一個來看您的人。”他說。

其實他說什麽都無所謂，老太太本聽不進去。

果然，老太太又恢複了那副呆滯的狀態，著遠的天。

夕摧枯拉朽地燒出一片火雲海。

蕭司衍沒空繼續待下去，他轉走了。

“幫我找找……找找我的姣姣……”

老太太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如同風渡的浮塵，細碎呢喃

“姣姣不開心……不開心……我的乖外孫，也不開心……我找到一個，把找回來，我乖外孫就開心了……”

蕭司衍步子沒停。

他坐上車的時候才發現手心濡，滲出了點汗意。

車一路往外開，蕭司衍了張巾紙幹淨掌心。

過了一會兒，蕭司衍又出了許清歡那塊玉牌，老綠，種水一般，真要估價，也不值幾個錢。

“……”

蕭司衍腦海裏浮現許清歡那張臉，是漂亮的，但他有個妹妹蘇喬擺在那兒，許清歡的漂亮就顯得乏善可陳了。

但生得白，皮如同上好的油。

的確是……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助理孟縛無意間過後視鏡，看了眼後座的BOSS。

他跟發現新大陸一樣，欣喜地猛回頭：“蕭總！您笑了！！你好久沒有像這麽笑過了！！！難道是因為那位許小姐！”

蕭司衍：“………”

他角微翹的弧度，瞬間切換無語的微。

“你的工作電腦和手機的後臺，我有查看權限。”蕭司衍中指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鏡，鏡片折著無冷，他麵無表地提醒，“別讓我抓到你上班時間看那些土味霸總劇。”

“……”

孟縛抿起，手上拉鏈，閉麥。

最近太上頭了，有點得意忘形了。

現實裏的霸總，的確不笑，但智商高，也不是什麽腦……

蕭司衍懶得理孟縛。

他這幾年其實也隻在心來的時候，讓人去醫院查過有沒有一個的實習生。

沒查到，他也就作罷了。

一麵之緣的人，他留了一塊不值錢的玉（雖然蕭司衍懷疑多半是他阿嬤來的)，還給一塊表，對方絕對不虧。

蕭司衍是個生意人，這算是他為數不多吃虧的買賣。

五年前就該結束的，他早也就淡忘了。

但現在……

這筆買賣，蕭司衍忽然有了興趣，打算追投了。

可上田製藥對蕭氏財團來說，本不值一提，他沒時間耗在這裏。

許清歡一旦跟上田製藥簽了合作，後續的工作，就會有專門的項目組負責。

蕭司衍思忖著，依他的份地位，三番兩次手一個五百萬的合作，太引人注目了……

孟縛能在蕭司衍私人助理的位置上坐三年，也不是吃幹飯的，他將蕭司衍的心思揣測了七八分。

再加上，他霸總小說短劇看得多！！

孟縛眼珠轉了轉，舉手申請發言！

“蕭總！”

蕭司衍：“……說。”

孟縛：“您是不是在想許小姐的事？我有個主意！許小姐的玉在您手上，您的手表在那裏……您的表可是全球獨一款，您就以拿回手表為契機，跟許小姐私下再見麵。然後表壞了，要修了……又可以見兩次。一回生二回，您的魅力，分分鍾拿下！！”孟縛越說越得勁，嘿嘿笑了兩聲，對上自家BOSS麵無表的俊臉，孟縛立馬正襟危坐。

蕭司衍：“……你覺得，我在追許清歡的錯覺？”

孟縛著頭皮道：“至，您想接近……”

這點，蕭司衍倒是沒否認。

孟縛的話雖然惡心了點，但建議倒是可以一試。

蕭司衍取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去品牌總部。

“你好，瑞查德。我前幾年在你們Audemarpiguet訂那塊特製的表，替我查一下它現在在哪兒。”

“好的，蕭先生您稍等。”

蕭司衍把這通電話錄了音，到時候這份錄音就是他找許清歡的最佳理由。

因為他每一塊表，都是獨家定製的，表的部都安裝有獨一無二的芯片，可以全球定位。

蕭司衍耐著子等了幾分鍾，瑞查德的聲音再度傳來，隻是語氣有點一言難盡。

“蕭先生，您的表，是被了嗎？”

“不是，怎麽了？”

“啊……”瑞查德變得尷尬起來。

蕭司衍不明所以地挑了下眉：“說下去。”

瑞查德隻能如實道：“蕭先生您的表，五年前就被送去拍賣了……被一個海外的富商看中拍回去收藏了。以您購買價十分之一的價格……”

蕭司衍：“………”

五年前……

那不就是許清歡剛拿到表的時候？？

所以，沒把他的表當什麽定親信，而是當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轉手賣了？？？

這的窮瘋了嗎？！

蕭司衍輕吸了口氣，最後掙紮了一下。

“……送去拍賣的人信息能查到嗎？”

知道了拍賣行，和買家，再查出手的人就很容易了。

“蕭先生查到了，把您的表送去拍賣行的，是一個許清歡的小姐。當時說，是個不要臉的自狂的東西，隻要有人出價，賣多都行……”

蕭司衍：“…………”

他原本以為是命運難得的緣分，結果在許清歡那裏，他拿的是變態的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