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繼偉給的答復與我之前想的并沒有太大的出，我在一陣沉默之后，又向他問道:“像這樣的事，在法律上有一個罰的參考標準嗎？現在涉及的客棧那麼多，總不能各個都罰到傾家產，再連帶著坐牢吧？”

“沒有統一的標準，但現在這個就和嚴打時期的狀態差不多，我估計這些違法經營的客棧老板，都得吃不了兜子走。”

“上面天天喊保護洱海，可是真正弄清楚污染源在哪兒了嗎？……現在大理各式各樣的人，魚龍混雜，滿大街都是外地牌照的車，這些難道就不是污染？不如把汽車給了，游客也了……所有人都回歸到原始狀態去生活，這樣的話，生態肯定不會出問題……反正是一刀切的政策，不如切的更徹底一點！”

“兄弟，這事兒可不能妄議……雖然這政策看上去無，但也不是只指針對某某……曹金波算是一個人吧，他那有污染的造紙廠不照樣被干掉了麼……怎麼說呢，保護洱海，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現在不下狠刀子，那害的可是我們的下一代和整個大理的旅游生態；這樣的陣痛，落在我們頭上，我們也就忍一忍吧……等洱海的生態環境搞好了，以后一定會有一個合理科學的規劃，不會再傷及無辜的……不過，這些頂風作案的客棧老板可真算不上是無辜，因為上面已經三令五申，他們還這麼干，純粹就是在踐踏政策的公信力……既然被稱為政策，是能隨便踐踏的嗎？……作為一個國家公務員，我支持這次的行。”

一陣沉默之后，我回道:“是我激了……我只是希上面做出罰決定的時候，能酌考慮，這些人其實也不是想挑戰權威，有些也真是被生活所迫……尤其是我們這些外來人口，想做好一點事，真的是不容易的！”

“你說的我明白……但這不是心急就能解決的事……還是耐心等待上面做出罰決定吧……這個時候找關系去說，是最愚蠢的行為……除非，你找的關系足夠，要不然誰去誰倒霉……畢竟這麼多雙眼睛在盯著呢，就這麼隨便把人放了，還怎麼服眾？……而且執法的時候，可是有在場的，為什麼找了？就是為了現公正，讓監督……”

“總之這事兒就是很難辦，對吧？”

“不是很難辦，是本沒法辦……”稍稍停了停，孫繼偉低沉著聲音，又說道:“讓你朋友吸取這個教訓吧……之前，我也不是沒有提醒過你們，現在出了事，再想抱佛腳……肯定是抱不住了。”

我艱難的回道:“行，老哥……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我這邊就不給你添堵了，等你回大理的時候，我再請你吃飯吧。”

“那就回頭見。”

在我準備掛掉電話的時候，孫繼偉喊住了我，他特別誠懇的對我說道:“兄弟，你現在的形勢不錯，哥勸你還是不要趟這渾水了，這真不是你能幫忙的事。”

一陣沉之后，我回道:“這不是一般的兄弟……他本質上不壞，這件事我還是想盡力而為！”

孫繼偉一聲輕嘆，然后掛掉了電話。

……

點上一支煙，瞇眼看著對岸，那里已經有了一抹亮，我知道那是曙……可是卻照不進我的心里，我已經不敢去想象桃子的心，也不敢去想象和鐵男的未來。

迷茫中，我將銀行卡從錢包里拿了出來，這里面除去給曹金波的分，大概還能落下個四十萬，其中19萬是汪蕾給的本錢，所以我真正能隨意支配的還有20萬左右。

如果這些錢能救鐵男的話，我想，我是會拿出去的……雖然我丟掉的是一次自我升華的機會，但桃子和鐵男卻也因此獲得了一次重新選擇人生的機會，我覺得值。

可就怕，這些錢也救不了他。

……

手機一陣震，拿出來看了看，是曹小北發來的一個紅包……我想起楊思思離開酒吧之前說的話，說是讓曹小北給我發一個紅包，讓我也會一下好事雙的覺……現在，曹小北真的發了紅包，大概他們是確定關系了。

我手指了一下，然后點開了紅包……跟楊思思的那個一樣，是個200塊錢的紅包。

我回了信息:“思思是不是在你那兒？”

“你覺得呢？”

“對好一點……是個好姑娘。”

“你這話也太老掉牙了吧……換點新鮮的說。”

“沒心思和你扯……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

發完這條信息，我將手機扔在了一旁，然后重重躺下；沒一會兒，鞋子便被起起落落的水給打了……我特別煩躁，于是老病又犯了，我想跳進洱海里，讓自己窒息，在窒息中尋找空間。

……

我掉了上和子，只穿著一條扎進了洱海里，洱海的水很涼，沒有做充分運的我，被刺激的一陣頭暈，趕忙抓住了離手邊最近的一塊礁石，一邊大口的呼吸，一邊適應著跳進水里所產生的溫差。

等漸漸適應，便想潛水底，可是卻發現不遠有一輛出租車正在往這邊駛來，而楊思思就坐在車里；肯定不是來找我的，想必也是因為知道客棧出了大事兒。

楊思思急急忙忙的下了車……

我喊了的名字……一陣左看右看，才發現了在礁石下面跟隨著海浪浮浮沉沉的我。

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問道:“你這是自殺未遂？”

“沒自殺……就是想清醒點兒。”

“哦，是誰讓你這麼想清醒吶？”

“別開玩笑了……你是不是也知道鐵男和桃子的客棧出了事兒？”

楊思思這人還算是分得出輕重，面凝重的向我點了點頭。

我又說道:“先別進去找桃子，讓一個人冷靜一下……這事兒棘手的。”

“很嚴重嗎？”

“非常嚴重。”

“你也幫不上忙？”

我抹掉臉上的水，然后又搖了搖頭，氣氛是說不出的凝重……而這種凝重，幾乎從來沒有出現在我和楊思思之間過，雖然這并不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但楊思思和我一樣，也把大理的這段經歷和相的人，看的是極其重要。

楊思思蹲在了我的面前，不再是剛剛那副居高臨下的樣子，對我說道:“不就是違規經營，罰點錢還不行嗎？”

“你不了解現在的況……如果要罰錢的話，也不會是你說的罰一點……鐵男他們在過年期間所賺的錢，都被定為違法所得，你知道是多大的數額嗎？”

“不知道。”

“二十萬，夠追究刑事責任了。”

楊思思吸了一口涼氣，然后目瞪口呆的看著我，也是被我的結論給嚇到了。

片刻，才對我說道:“如果鐵男真的被追求刑事責任了，桃子姐該怎麼辦啊？”

“盡人事、聽天命吧。”

楊思思皺眉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片刻之后又對我說道:“去找葉芷吧……一直有和這邊的地方員打道，一定能幫上忙的！”

我愕然的看著楊思思，怕是還不知道，葉芷已經把我放進了黑名單里，我們連說話的余地都沒有了，還怎麼去開口說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