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陳進的問題，我有點發懵，然后又認真審視了自己……是啊，到底是什麼把我搞得這麼憤世嫉，又說了這麼多抱怨人的話呢？

自我疑問之后，我終于開口對陳進說道:“你有沒有覺得，這個階段的社會，男人和人的關系普遍都張的？……有錢的男人玩沒錢的人、沒錢的男人又被有錢的人看不起……男雙方都有錢的吧，就開始互相競爭主導權，時不時還玩個劈和出軌什麼的，真正能抱著敬畏之心好好過日子的，就沒見過幾個！”

陳進看了我一眼，過了半晌，回道:“我覺得男關系惡化這事兒，是個問題……”

“你這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好像是啊……你讓我琢磨，琢磨。”

“你慢慢琢磨吧。”

我一邊說，一邊起將房間里唯一一扇窗戶給打開了，我需要呼吸一點新鮮的空氣，來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一些。

足足過了有五分鐘，陳進才又開了口，他很是的對我說道:“男關系惡化這事兒，不能單純去說是男人的錯，還是人的錯……我覺得是這個社會病態了。”

“我想想聽聽你的高見，能說點兒嗎？”

陳進憋著勁兒:“呃……”

我充滿期待的看著他……

“我也說不上來……慢慢探索研究吧。”

我覺得特沒勁兒，便罵道:“你他媽一會兒一句的，和便有什麼區別！”

陳進一聲嘆息:“我要是能把男之間的關系給徹底搞明白了，還至于混今天這個樣子嘛！……說真的，我現在特別搞不明白人的想法……丁琳怎麼就舍得這麼對我呢，就是兩只在一起，這麼幾個月也該有了吧？”

“你看你，又繞回到原點了……你做渣男的覺悟弄哪兒去了？”

陳進點上一支煙，然后對著那扇打開的窗戶發著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在他安靜了下來之后，我卻更加到焦慮，就這麼不停的在大腦里思考著:人是從哪里來，為什麼會區分男人和人，又為什麼要活著，這樣的哲學命題……

許久，我也沒能得到答案，反而把自己變了一個隨時都能炸的炸藥包，我想撕裂自己，也想撕裂這個只有十來個平方的小房間。

我太痛苦了！

“米高……跟哥們兒再聊聊大理唄。”稍稍停了停，陳進又說道:“我覺得那里是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你就別和我窮打聽了，喜歡的話，就干凈利落的跟哥們兒走。”

“上海是那麼容易放下的嗎？”

我給他扔了一支煙，自己也點上了一支，吸了一口之后，說道:“我曾經也想過這個問題，對于我們這個年紀的人來說，要放棄一座曾經想在這里扎的城市，其實是特別特別難……但以我當時的狀態，要是繼續留在這里，真的有一種快要活不下去的覺……我必須要換一個新的環境來拯救自己……所以，你自己好好權衡，是不是真的已經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這樣，你就很容易有答案了。”

陳進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個錢包，打開看了看，然后對我說道:“米高，你信麼，在上海斗這麼多年，我就只剩下卡里這兩千塊錢……呵呵，那我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我有點驚訝:“你也工作四五年了，不至于就這麼點兒吧？”

“我就是一大傻……丁琳前段時間在昆山買了一套小戶型的期房，從我這兒拿了十五萬去首付……說，等我們結婚后，把我的名字也寫到房產證上，我真信了！”

“這人真他媽窮兇極惡啊！”

“算我瞎了眼吧……”陳進吸了吸鼻子，又說道:“我該謝謝，要不是把我搞得這麼慘，我還意識不到自己是個需要重頭再來的男人……米高，重頭再來沒那麼可怕吧？”

我安道:“你這算什麼重頭再來，再不濟，不是還有一輛車麼……這是多男人的夢想！”

“你一說車，我他媽更絕……買車的貸款還沒有還清，今年的車險，下個星期又要了。”

“甭犯愁，我正好缺一輛車，賣給我吧……你說個價，我給你全款。”

“臥槽，你是在大理搶銀行了？”

我笑了笑，回道:“你以為，我說在大理過得還行，是在和你開玩笑呢？……不是我和你吹牛，我這個還行可是方方面面的，包括賺錢。”

“這半年你賺了多？”

“買你這輛吉姆尼肯定是夠了……車子跑多公里了？”

“7萬剛出頭，除了小小蹭，沒出過事故。”

“是1.3導航版的吧？“

“對。”

“九萬塊錢，一口價……你要是愿意的話，咱們明天去辦過戶。”

“八萬五賣給你……哥們兒去二手市場估過價。”

我深吸了一口煙，又笑了笑說道:“這麼點兒便宜都不敢沾……你還是不夠渣啊！”

陳進愣了一下，然后才反應過來，罵道:“你他媽的比我壞！”

我大笑:“你的后顧之憂，現在都被解決了……怎麼樣，愿不愿意跟我去大理做一番事業？”

“你要不是搞傳銷的，我就跟你去。”

我扔掉了說笑的心，面很是認真的對他說道:“跟你說正經的，大理古城里面有一條商業街，暫時沒什麼人氣，我想把這條商業街的人氣重新炒起來……我需要一個懂公關的人幫忙，你要是真想去大理發展的話，我做這件事就更有信心了。”

“靠譜嗎？”

我用一支煙的時間，將自己是怎麼在這條商業街賺到錢的過程，以及后續的想法都說給了陳進聽……

聽完后，陳進大為慨:“你小子可真是夠野的啊啊，竟然能想出這麼個賺錢的法子……要真是你說的這樣，我覺得這個事可以做，因為你已經打好了基礎，商業街里面的房東，現在肯定都特別信任你，你要是真能帶著好項目去代理他們的房子，他們肯定會支持你的！”

“對啊，商業街的潛力已經顯現出來了，現在就差一個能統籌規劃的人，去重新包裝這條商業街……反正，我對這事兒是有信心的，也沒有人比我更適合去做這個事……“

我和陳進就這麼因為事業而打開了話匣，我們越聊越興，最后全然忘記了自己在上遭的傷痛，至我的心里已經聽到了雷鳴一樣的戰鼓聲，繼而充滿了激……

所以，對于男人來說，治愈傷最有效的藥，只能是事業……其他，不管是無病，還是對忘水的求，都他媽是扯淡……在我眼中，只有事業才能引發爭斗，只有爭斗，才能挑起一個男人的……而一個有的男人，是不可能死在兒長中的。

……

不知不覺中，我和陳進已經聊到了深夜的三點鐘，有了困意的我，終于對他說道:“睡吧，明天你先收拾行李，我去捯飭點東西，都弄好了，下午就開車去大理。”

“這都過了十二點了，是今天吧。”

我笑了笑:“你比我還急！”

“就像一條要死的狼，發現了一塊……我能不急嘛！……對了，車子過戶還要費點時間，一天可能忙不完。”

“那就最遲明天下午走。”

“咧……你這實在是打的太及時了……你是哥們兒的救命恩人。”

我笑了笑道:“咱們別說這些虛的了……從今天開始，努力賺錢，做一個有的渣男。”

陳進附和著笑道:“做個有的渣男……渣而不爛！”

……

陳進關掉了燈，屋子陷到了黑暗中，我反而了被限制的覺，我的世界忽然變得無限大，也充滿了無限的可能……

甚至，我還著質帶來的快，雖然這只是一輛從陳進這里買回來的二手車，但好歹也讓我變了一個有車人士……這真的會在心理上形一種滿足和自自我認同，而我的腳步也一定不會停止與此，我一定會有人生中的第二桶金，第二輛車……

只是到那個時候，我還會對葉芷一往深嗎？

我沒有答案，只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是一桶，不斷的流出，又不斷的被重塑，我的全充滿了無限的可能……

我會就此變一個淡泊的渣男；也有可能，比從前更一往深。

我不討厭這種覺，因為我已經不喜歡那種一眼可以看到盡頭的生活，我喜歡的是未知，以及未知所帶來的各種可能。

……

我決心改變了，就從今天開始……

等天亮了，我會拿著賺的錢，去換一部新手機，再換個新發型，還有一新服。

至于葉芷，就當是個夢吧……反正，就該活在男人的夢里，被仰。

而我已經仰夠了，我想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