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逸的堅持下,我跟著我爸媽回了趟家。
臨走之前,他意味深長對我說。
“有什麽不順心的事,就給我打電話,別自己憋著。”
我爸媽對了個眼神,從彼此眼底都看到了讚許的神。
雖然上說著家裏永遠給你做後盾,但在任何父母心裏,這婚能不離還是不離,老公疼和爸媽疼到底是兩碼事。
我沒有回江逸這句話。
我爸媽帶著對婿的滿腹讚賞,高高興興帶著我下了樓。
這一路上我有無數次機會想開口,問問家裏到底來了什麽客人,亦或是這一天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但最後還是都忍了下來。
我不想給他倆留下一種我好像知道什麽的覺,這不利於我原計劃中扮演弱者的籌劃。
好在我媽滔滔不絕一直在灌輸男人回頭是岸,得饒人且饒人的道理,沒注意到我的心不在焉。
“我剛剛看了那傷口,好家夥,當一刀,差點就傷到心髒了。”我媽拉著我的手不斷唏噓,“這世上哪個男人沒點無傷大雅的小病,但關鍵時刻肯為你去死的有幾個啊!”
說著意有所指踢踢前排,我爸立刻會意。
“可不是,小逸這孩子,真是不錯。”
可能是江逸傷的影響,我爸這一路開車開得又慢又穩,每個紅綠燈都是還差幾十米就開始降速。
這種小心翼翼的妥帖,意外平了我心的焦慮。
我心不在焉應和著父母,暗暗盤算等下要用什麽姿態去麵對蘇靈,才能既顯得不卑不,又能在家人麵前博取同。
做了幾心理建設,進小區的時候,我已經沒有什麽張的緒了,該來的總是要來。
下車時我故意挽起我媽的手臂,輸人不輸陣,我到底有二十多年親打底,再加上今天沒有江逸在現場給撐腰。
蘇靈初戰能不能告捷還是未知數。
深吸口氣,一進門就見快步上前,拉著我不停地打量,眼淚隨即就落下來。
我爸媽也有些震驚。
“媽,這是怎麽了?”
這必然是知道了我不是餘家親生的孫,一時間百集,不知從何說起。
剛剛充盈起來的那一點勇氣瞬間沉到了穀底。
心下也有些酸楚,登時紅了眼圈兒,鬆開我媽的手臂,
“,不管出什麽事兒,你永遠都是我親。”
話音未落,老太太手在我胳膊上拍了一掌,隔著風都到脆生生地疼。
我呲牙咧地著痛,尋思自己到底哪句話沒說對。
“還反了你了,就風見義勇為了一把,連都不想認了?”
我被老太太數落糊塗了。
誰見義勇為?誰風?
就說有了親孫,也犯不上手吧,前世老人家也不是這樣兒的啊。
尚未及開口,一家常便裝的江家大爺就在書的陪同下從後麵走進來。
我心下一驚,怎麽還驚這尊大佛了?
“您怎麽過來了?”
我爸向來對江家有點結的嫌疑,見狀立刻我媽去張羅吃喝,隨即殷勤上前。
“小丫頭不會說話,您能大駕臨,咱家真是蓬蓽生輝呢。”
“都是親家,這麽客氣做什麽?”
江家大爺不似往常在電視上那般嚴肅,笑著朝我點點頭。
“別說,我今兒還真是特意來瞧這丫頭的。”
他慢條斯理從書手裏接過個禮袋,揚了揚道。
“今天是笙笙二十五歲生日宴,我當大爺的,過來送份禮,沒什麽不對吧?”
我爸終於如夢初醒回過神來,激得臉都有些紅了。
“您那麽忙,一個小丫頭,又不是二十歲三十歲的整生日,還要您親自跑一趟,這怎麽好意思?”
我冷眼看著我爸那子勁兒,猜想他現在心裏肯定特別懊惱。
早知道江家大爺會來,他十有八九要請些商場的夥伴來顯擺。
跟江爺爺江不同,江家大爺地高位,他的一舉一很可能就代表著某種信號。
而且人家向來潔自好,幾乎很給誰麵去參加私人聚會,我和江逸結婚這幾年,也隻是在典禮當天了個麵。
所以今天紆尊降貴來餘家的家宴,特地給我慶生,真真兒是給足了麵子。
那句蓬蓽生輝其實也不算過分。
“老餘,不是我當著孩子麵兒誇你,你真是養了個好閨!”
我爸一臉寵若驚。
江家二老喜歡我,這不是什麽,但江家大爺那個位置的人,輕易不會撂下這麽一句評價。
我愈發納悶兒,昨天江家大爺也在場,難不是蘇靈私底下跟他說了什麽,所以讓他上門來當說客?
如果是這樣,倒也說得通。
畢竟要拆我的臺,肯定打一子之前要先給個甜棗才像話。
“一個正式工作都沒有的丫頭,能好到哪兒去?”我爸還在貶低式自謙,“也就是咱家不嫌棄,娶過去了,守著這個江太太的名分,外人才高看一眼。”
“這話不對,孩子本就是好孩子,跟是不是江太太沒關係。”江家大爺看看我,“昨天在國展,要不是而出,一個人把疑似炸彈源拿到遠離人群的地方,整個場館的人都得遭殃。”
我爸驚訝地看著我,像是頭一次認識我一樣。
我也愣住了。
原來他來是為這件事。
我媽從廚房出來,剛好聽到這句,驚訝得差點連果盤都扔了,還是保姆阿姨扶了一把。
“你去拆炸彈?你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姑娘,不要命了?”
我爸急忙使眼。
江家大爺不以為意。
“之前也覺得笙笙被兩家慣著長大,沒想到有這種魄力。”他言簡意賅把昨天發生的事敘述了一遍,末了又補充道,“你手機裏錄的那些話,技科已經拿走存檔了,準備給你申報個獎項。”
進門之後到現在,隻有這句話真真切切讓我驚喜了一把。
能讓他親自出馬去申報的,絕不會是什麽稀鬆平常的小獎項。
我爸久在政商兩界混,立刻捕捉到話裏的弦外之音。
“您的意思是?”
“國貿這一次招商事關重大,笙笙臨時救場,避免了危險外擴,也給相關部門省了不事兒。”他笑著看看我,“眼瞅著也快年底了,這申報模範啊典型啊,不得給咱家笙笙記上一筆?”
我心頭一。
有了這一筆,我進高翻的高端圈子就等於有了敲門磚啊。
果不其然,江家大爺晃了晃手裏的禮袋。
“填報的表格給你帶來了,今天填好,等下我親自帶回去。”
這句話讓我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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