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蓁和陳淮序在一起之後迎來的第一個除夕，並沒有想象中那麽輕鬆愜意，其樂融融。

燈火通明的言家別墅，第二次正式登門拜訪的陳淮序站在客廳裏，禮貌地向言父言母問了好。

段征笑瞇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欣賞，儼然已經把人當自家婿，嘮家常般地問他打麻將的水平怎麽樣。言惠隻淡淡地點頭回應，麵上仍舊是人看不心思的平靜表。

本該是熱鬧的晚上，空氣裏卻彌漫著令言蓁張不安的氛圍。

言惠的目上下掃視著陳淮序，許久，才轉，陳淮序和一起去樓上書房。

這是要單獨和他說話的意思。

陳淮序聽從，言蓁想跟著進去，卻被言惠阻止：“怕我吃了他？”

語調拖長，撒道：“媽…”

言惠佯怒，曲起手指敲兒的額頭，有些恨鐵不鋼：“媽這是為你好。娘家強勢一點，這樣他以後不敢欺負你。”

言蓁捂著額頭，“哦”了一聲，陳淮序回頭，朝輕輕點頭讓放心，隨後書房門緩緩關上，徹底隔絕了兩人的談話。

言蓁回到客廳，電視裏放著春晚的預熱節目，歡聲笑語經久不息，雖然盯著屏幕，心思卻始終在二樓的書房裏。

言惠當初提的業績要求，陳淮序不僅圓滿完，而且還超出了很多。這段時間言蓁和他住在一起，親眼見證了他付出多心。但盡管工作再忙碌，他也從沒忽視過的，在上用盡心思，沒讓委屈過。

這下媽媽應該滿意了吧。

言蓁正靠在沙發上出神，眼前突然出現一隻漂亮的手，輕佻地打了個響指：“無聊？無聊就過來幫忙。”

“我才不。”言蓁抱抱枕，“每年都是這樣，我去廚房幫忙，結果最後嫌我笨手笨腳，還把我趕出來。”

言昭站在後，垂頭看著笑：“陳淮序那麽會做飯，你和他住一起這麽久，就沒學到一點？”

提起這個，言蓁眼睛一亮：“那我還是會的。”

半個小時後，言昭忍無可忍，把言蓁從廚房裏扔了出來。

“這東西也就陳淮序能下得去。”

“是你太挑了！”言蓁氣惱，“爸爸也說好吃的！”

段征寵溺兒的程度也毫不：“確實很好吃。”

“行。”言昭舉手投降，“你們人多，我底層食鏈，我認輸。”

三個人在廚房笑鬧時，樓梯上傳來腳步聲。言蓁連忙探頭去看，言惠正端莊地走下樓梯，神比進書房之前要緩和了不。

陳淮序隨其後，步伐不不慢。

走上前去，想問問他結果怎麽樣，但又不想在言惠麵前表現得太急切，於是強裝鎮定，慢慢地走到陳淮序邊。

言惠早就一眼看穿，隻丟了句：“馬上要吃年夜飯了。”

說完，從他們邊走過，給兩人留出獨的空間。

見媽媽走遠，言蓁著急地扯他的角：“怎麽樣？”

陳淮序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厚厚的紅包，愣了一下：“這是…”

“伯母給的。”他將摟進懷裏，下抵著的發頂，聲音裏帶了笑。

兒帶男朋友上門，作為父母，包個紅包做見麵禮是寧川約定俗的規矩。而言惠願意做這種事，起碼說明，認可陳淮序了。

巨大的喜悅淹沒了言蓁，看了看紅包，抬頭問：“你們都聊了些什麽？”

“就一些工作上的事，還有一些家常。”陳淮序說，“沒有為難我，你放心。”

在他下上親了一口：“我就知道你可以的，老公好棒。”

他低頭，捧住的臉頰，準確無誤地吻了下去。

言惠和他聊的當然沒有這麽簡單，這一年他確實做得很好，但這隻是一個開始，言惠要求他用全部家擔保，給出承諾，永不背叛言蓁，永不辜負的。

但言蓁不必知道這些，因為不會有那一天。

熱鬧地吃完年夜飯，言蓁牽著陳淮序上樓，走進了一個房間裏。

陳淮序這才第一次知道，原來有個專門的房間堆放別人送的禮。

言蓁翻找了一會，將幾個盒子抱在懷裏：“我全都找出來了，過去幾年你送我的生日禮。”

有些心虛，但又強撐氣勢道：“每年收到的禮都很多，本不可能一件件拆。而且那時候我討厭你，也沒想過你會送我什麽好東西。”

“沒關係，現在拆也不遲。”

月清冷地灑在臺上，藤椅輕輕地搖晃，陳淮序將言蓁摟在懷裏，陪拆禮。

“這是我們認識之後，你過的第一個生日。”陳淮序回憶，“送禮之前，我向言昭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你每年生日，都會收到那麽多那麽貴的禮。”

“當時我事業都還沒起步，本送不起那些貴重的東西，想來想去，就送了這個。”

言蓁翻了翻：“這是……照片？”

“嗯。”他解釋道，“你那次來波士頓，因為天氣原因，很多想去地方都沒去，後來回國也沒再來，我就想替你記錄一下。”

他一個人帶著相機，在閑暇的時候，將曾經計劃過地方都去了一遍。試圖在最好的天氣，拍攝下最的風景。

每張照片的背後，都手寫著拍攝日期和時間，甚至確到秒，下方還有英文的地址。

為了這一冊相片，前前後後，他準備了好幾個月。

陳淮序又說：“幸好你沒有拆。”

那個時候的他自己，正於迷茫又猶豫的階段。害怕見慣奢侈品的看到自己送出如此廉價的禮。

更害怕因此認定他的也同樣廉價。

可那時候他能給的隻有這些，一顆微不足道的真心。

言蓁低頭，一張張認真翻著，在中間的夾層裏翻出了一張賀卡。

陳淮序將摟了些，接過賀卡：“我念給你聽。”

他緩緩開口：

“言蓁，首先祝你生日快樂。”

“這個生日對你而言，注定是特殊的。你在這一天邁年，開啟了人生新的階段。寫下這封賀卡的時候，波士頓正迎來春天，窗外的櫻花開得很漂亮，很燦爛。”

夜空明，四周寂靜無聲，隻有他如水的聲線低沉地流淌。

“希你的一切都能如這盛放的花一樣璀璨。願你永遠恣意、自由，自己的人生，掌握自己的未來。”

他念完賀卡，折起，低聲補了一句當時沒有寫進去的話：“而我永遠你。”

擺在麵前的這生日禮，不僅僅是見證的長，同樣也是他這些年的蛻變。

從寫下這張賀卡時的小心謹慎，到現在可以抱著宣告他的意。

在長，他又何嚐不是。

言蓁靜靜地聽著，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手臂圈他的腰，臉頰埋進去：“我也你。”

月如水，兩個人在臺上相擁。遠其他別墅裏的笑聲模糊遙遠地飄過來，是除夕夜裏獨一份的熱鬧。

陳淮序抱著，將這幾年的生日賀卡一張張地念給聽，溫又浪漫地陪回顧這五年的時。

雖然幸福遲來五年，可他從不後悔。

因為當下的他們，是最合適的時機，也是最相配的彼此。

兩個人膩歪了一會，言蓁起將禮放回去。陳淮序陪收拾，無意間發現了一個漆黑的小盒子，很神，裝飾也很獨特。

言蓁也被勾起了興趣，看了眼上麵的字跡，想起來了：“這是陸思楚以前送的，給我和應抒寄了一人一個，應抒說故意惡作劇，我就沒拆開看。”

遲來的好奇心讓躍躍試，撕掉包裝，從盒子裏將東西拿了出來，想要一探究竟。

可沒想到的是，隻看了一眼，言蓁心下一驚，立刻將東西放了回去，裝作無事發生道：“我們該下樓了。”

陳淮序慢條斯理道：“既然都拆開了，是不是該認真看一看比較好？”

“…沒什麽好看的。”

這個陸思楚，居然送的是自用的小道！

他見耳朵都紅了，笑了一聲，從手裏拿過東西，將攔腰抱了起來：“畢竟是朋友的心意，浪費不太好，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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