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景連半分猶豫都沒有:“不可能。”
陳韻初知道,要是再堅持,他必定會用最難聽的話譏諷。
譏諷的不自量力,甚至還有可能會覺得,留下這個孩子是有目的的。
他堅定的態度,讓陳韻初放棄了掙紮,就這樣了吧……
做流產手的手室外,坐滿了等候的孕婦。
陳韻初不理解,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人不要自己的孩子?
那些人,從年輕到中年的都有,形形,可臉上帶著悲傷的,卻之又。
極部分孕婦有另一半陪同,大多是一個人來的。
這個現象,在看來真的很怪異。
還是說,人本就薄涼?
等待的間隙,沈時景一直守在旁邊,連接工作上的電話也沒挪開半步,不知道是不是怕跑了。
隔壁座位的中年婦小聲問:“妹子,你也是來做人流的?”
陳韻初禮貌的點了點頭,不太想談及這個話題。
中年婦瞄了一眼沈時景:“我看你年紀很小,你老公也很年輕,你們應該剛結婚不久吧?怎麽就不要孩子呢?是檢查出有什麽缺陷嗎?”
陳韻初抿抿:“他不是我老公。”
中年婦愣了一下,像是冷不丁聽到了什麽大八卦,難以消化。
不用想也知道中年婦心裏在嘀咕什麽,無非就是,年輕人,思想前衛,行為開放,隨隨便便就因為水緣搞出孩子來墮胎。
等了半個多小時才到陳韻初。
護士到名字的時候,下意識抖。
進那扇門之前,回頭看了看沈時景。
他沒有迎合的視線,無所察覺似的,低頭看著手機。
等陳韻初進去後,他又忽的抬起頭,盯著手室的方向,不知在思索什麽。
手過程並不痛苦,麻藥進,世界很快陷黑暗,什麽也不會覺到。
陳韻初隻覺得短暫的睡了一覺,醒來時,一切已定局。
醫生叮囑,掛完點滴觀察一個小時就可以走了。
從手室出來,被送到輸區,點滴滴答滴答的順著明滴管輸送進的,覺得,冷得厲害。
沈時景過來時,正在看著點滴瓶發呆。
兩人誰也沒說話,無形中,一道壑在他們之間拉開,深不見底。
輸完,陳韻初下床時,沈時景手去扶,被甩開了。
冷聲道:“我肚子裏現在沒有你的孩子了,不用再惺惺作態。”
沈時景沒有堅持,隻是跟跟得很,隻要腳步稍稍停頓,就會撞上的那種程度。
他越是這樣,就越是覺得生氣。
他以為,這是所謂的負責麽?從他決定不要這個孩子開始,無論他做什麽,都改變不了事實。
回去的路上,陳韻初靠在車座上休息。
或許是因為閉著眼,沈時景以為睡著了。
他把暖氣開得很足,又怕太悶似的,將後排車窗打開了一條小隙。
過了一會兒,他輕輕了的手,確認是暖和的,才不再有別的作。
陳韻初沒睡著,他的一舉一,自然都知道。
心裏不知名的緒在迅速發酵,得幾近瘋狂。
“夠了嗎?”
沈時景扭頭看向:“什麽?”
睜開眼,和他對視,毫不退:“你對我的報複,夠了嗎?可以停止了嗎?一條命的代價,怎麽都夠了吧?不管你心裏的恨有多濃烈,都跟我沒有半錢關係。我是路雪堯的兒,可這個份,是我自己選擇的嗎?我從來都沒有選擇權。從出生到被拋下,從來都沒有!你到底還想怎麽樣?要怎麽樣,你才肯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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