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靳玄雖然視線落在書頁上,注意力卻一直在上。
加上對太過了解,這會兒不用抬頭,就察覺了的意圖。
他抬起頭,將卷起的書拿在手上晃了晃:“這麽想看?”
穆霜如實點頭,“有點想,殿下也看過原版,您覺得定安王這版如何?”
太子唔了聲,到底沒有睜眼說瞎話,“還不錯。”
連太子都肯定了,穆霜更為好奇,“殿下可否給我瞧瞧?”
秦靳玄看了半晌,忽然拍了拍自己側的位置,“可是孤還未看完,你想看就坐過來,同孤一起看。”
穆霜看向太子所指的位置。
兒家的馬車,單側坐兩個子綽綽有餘,但若是與男子同坐,就有些狹窄了。
恐不可不免要有。
穆霜狐疑地看著太子,這麽明顯的問題,他就沒想到嗎?
已經刻意不去想他之前那些會讓人誤會的舉了,秦靳玄還每次見麵都要做出讓人多想的言行。
明明他瞧著對那冊子也不是很興趣,倒像是故意為之。
一時間,穆霜也有些鬱悶。
早知道,剛剛就不等他了。
“不了,太了,還是殿下自己看吧,我帶回去可以慢慢看。”
秦靳玄微訝,似是沒想到會拿他方才的話來堵他。
瞧見微微抿起的,他輕輕歎了聲:“生氣了?”
穆霜子溫婉卻不喜藏事,這幾日已經是能忍耐的極限。
與其庸人自擾還不如攤開問個明白。
正待開口,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剛剛送秦靳齊回宮的燕火,不知怎麽出現在此。
“殿下,人已經在裏邊等著。”
秦靳玄應了聲。
穆霜將車窗掀了條,瞧見馬車停在一家酒樓前,不困地看向對麵的秦靳玄。
“殿下,不是要回宮嗎?”
秦靳玄:“方才往公主府去的時候,孤瞧見了岑家的馬車,便讓燕火去問了問,原來今日岑夫人也帶了兒去公主府赴宴,孤就讓人將岑夫人母請到此。”
岑夫人?
舅母?
“所以,殿下是想帶我來見舅母?”
秦靳玄頷首。
見尚未見到人,已經麵張,心中便有些心疼。
穆家對無義,岑家人雖自小沒見過,每年生辰岑家也都會替記著。
他知道於而言,岑家才算真正的家人。
此時難免怯。
“孤從龐水那得知,你已經決定去看岑老?”
“是。”
“你一直念著岑家人,卻一個不曾見過,真去了,你隻會比現在更難更張,不如趁此機會先與岑夫人悉悉。”
秦靳玄放緩聲音,告訴。
“岑家很參加這些宴會,這一次是給姑母麵子,也是聽說你回去,岑老想讓岑夫人瞧瞧你,這些都是岑夫人親口告訴孤的。”
“阿,我會在隔壁等你,你不用張,他們也都念著你。”
穆霜眼眶微熱:“謝謝殿下。”
“嗯,那我們下車?”
“好。”
-
方才在車上,穆霜就在邊,秦靳玄沒將嚴恩謄抄的簪跡錄看進去。
這會兒不在邊,太子殿下閑來無事,還真仔細欣賞起來。
平心而論,謄抄得真不錯。
對這位表弟在書跡上的造詣,秦靳玄向來認同且欣賞。
那麽穆霜呢。
會不會也同他一樣?
答案毋庸置疑。
畢竟,猶書卷,對書法也頗有研究。
這樣想來,與嚴恩倒也算誌同道合。
隻這麽一想,臨摹得再好,太子殿下都看不進去了。
“現在是什麽時辰?”
“回殿下,酉時過半了。”
那就是過去半個時辰。
主仆倆這頭剛說完話,門外就傳來細微的靜。
“去幫郡主送送岑夫人與岑小姐。”
“是。”
岑夫人聽說太子殿下在等穆霜,便堅決不讓送。
穆霜看到舅母與表姐紅腫的眼眶,便知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
讓臘梅臘雪尋了兩頂帷帽過來,親自給舅母與表姐戴好。
目送燕火將兩人送下樓,穆霜轉進了隔壁的房間。
太子殿下不意外見這副模樣,歎息著走近,將人按坐在椅子上。
不等穆霜有所反應,秦靳玄已經在麵前蹲下,不知何時手上多了兩個冰蛋。
顯然是早早就讓人備好的。
瞧見他的作,穆霜驚,忙要拉他起來,“殿下不可,您快起來。”
“別,你越就要越久。”
視線撞進他黑漆漆的眼眸中,穆霜心下一,下意識閉上眼睛,手也跟著攥。
好在袖寬大,的手能很好的掩藏,這會兒眼睛也閉著,才不至於讓他借這兩看出的張。
可不知,的睫早已出賣了。
秦靳玄倒完全沒往其他地方想,眼皮腫這樣,不親眼所見也能猜到方才隔壁的景。
他疼惜都來不及,怎會有旁的心思。
父皇母後常說乖巧懂事,他每每聽著心裏都很不是滋味。
如果可以,誰願意從小就這麽懂事。
秦靳玄不可避免想到剛進宮那段時間。
那時,父皇還沒有封昭郡主,也尚未有自己的宮殿,就住在坤寧宮的偏殿。
偶爾他去坤寧宮,會恰好瞧見在陪母後用膳。
吃得好好的,隻要他去了,不過四五歲的,半口不貪,立馬會放下碗筷,有模有樣給他行禮。
即便母後和他開口讓不用多禮,仍舊堅持,孩的調皮耍賴似乎從不會出現在上。
得來母後歎息著一句懂事乖巧,就會出兩個梨渦,連飯都能多用半碗。
與其說乖巧懂事,不如說是謹小慎微。
秦靳玄也說不清自己是何時對生出了旁的心思。
他隻知,很早就能讓他心疼。
父皇常說他心思過於縝。
或許吧。
弄明白自己的,對他而言並不難。
為儲君,秦靳玄從小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麽,該做什麽,想做什麽。
要做的,該做的,想做的,他一定會做到。
也一樣。
馬上及笄,外頭還不知有多人對虎視眈眈。
他等不及了。
“殿下待我這麽好,是因為陛下娘娘要你與幾位殿下照顧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