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南王視線落在他旁的侍衛上,讚許道:“真是英雄出年,世子的侍衛瞧著年紀輕輕,那一功夫跟本王邊的高手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那侍衛持劍抱拳:“王爺抬舉了。”
“短時間恐怕尋不到讓世子滿意的人了,既如此,本王隻好怠慢了,來人,帶世子去休息。”
蒙漢王世子一走,遼南王的近臣立刻坐不住了。
“王爺……”
遼南王抬起一隻手止住他們的話,幾人隻好忍到遼南王的書房再行開口。
“王爺,那黃口小兒狂妄至極,當著王爺的麵就敢殺了咱們的人,實是半點都不將您放在眼裏,蒙州不過是彈丸之地,哪裏及得上咱們遼州富庶,王爺手上四萬騎兵,十五萬步兵,為何一定要與蒙漢王結盟。”
“王爺,褚將軍說得在理,區區豎子都敢在王爺麵前耍威風,既然是想與我遼州結盟,卻半點麵子都不給王爺,蒙漢王此人恐更加猖狂自負,咱們為何要這窩囊氣?”
幾位將領你一言我一語,遼南王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書房重新安靜下來,遼南王才抬眼看向他們:“說夠了?”
剛才說話的那些人三三兩兩來回對視幾眼,沒有再出聲。
遼南王視線落在從頭到尾沒有說半句話的人上:“邢韌,說說你的看法。”
邢韌頷首。
他視線掃過眾人,“遼州與蒙州疆土差不多,褚將軍覺得蒙州是彈丸之地,那我遼州又是什麽?”
說完他看向遼南王:“末將知道王爺的意思,蒙漢王手上有錢有兵,最重要的是他跟我們有共同的利益,這樣的人最適合當盟友。”
“至於猖狂自負,那不更好嗎?猖狂自負的人大多差在心智上頭,先過了眼下的難關,收拾起來也不用費多大心力。”
遼南王終於笑了。
“還是邢韌懂本王。”
“眼下最重要的是對抗朝廷,什麽麵子裏子的重要嗎?”
他辛辛苦苦這麽多年,可不是為了便宜朝廷。
繼續納貢繳兵,安安分分當一個閑散王爺是不可能的。
真要來的,他不介意魚死網破。
“對了,今晚蒙漢王世子的住……”
遼南王目在眾人上轉了一圈,最終落在邢韌上,“邢韌,你來守著吧,本王信得過你。”
人既然留宿在王府,就不能出任何差錯。
邢韌抱拳:“是,王爺放心。”
翌日,天蒙蒙亮,遼南王還在睡,邢韌匆匆來求見。
遼南王隨意披上服走出屋子,就見邢韌跪在地上。
向來穩重靠譜的將領罕見出這副表。
遼南王心一沉:“出什麽事了?”
“蒙漢王世子,死了。”
“什麽?!”遼南王不敢置信:“是誰,人抓到了嗎?”
邢韌慚愧:“沒有,屬下昨夜一直守在外頭,竟然沒有聽到半點聲音。”
他越說頭垂得越低。
“屬下辜負了王爺的期,請王爺責罰。”
“責罰你?責罰你人能活過來嗎?”遼南王眸沉沉:“他那個侍衛呢?”
“也死了。”
遼南王駭然。
春鶯是他手下的細作,功夫與褚柯等人差不多。
昨夜他們親眼見到,與宇文籬那個侍衛過不了三招,就死在他刀下。
這樣一個武藝高強的人,就這麽悄無聲息被人殺了。
還是死在守衛森嚴的遼南王府。
究竟會是誰?
-
“主子,宇文籬一死,蒙漢王應該不會考慮跟遼南王結盟了吧。”
“會。”為了利益,死一個兒子又算得了什麽。
燕火不解:“既然宇文籬死在遼南王府,他們還是會結盟,那主子為何要殺宇文籬,用他牽製宇文蒼不是更好嗎?”
“宇文父子除了自負且多疑,宇文蒼會為了利益選擇暫時忘記喪子之痛跟熊啟麟結盟,但宇文籬的死永遠橫在兩人之間。”
這個坎過不去。
“屬下懂了。”
隔著宇文籬的一條命,以宇文蒼的多疑子,無論熊啟麟如何辯解,他都不會真的相信。
不定什麽時候,兩人一言不合,新仇加舊恨,就會彼此反撲。
殿下這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想在憂上損耗朝廷一兵一卒。
確實,讓兩隻虎自己鬥,朝廷坐收漁利,才不會讓那些外患趁虛而。
“你以宇文籬侍衛的份去蒙州走一趟。”
“屬下走了,主子您邊……”
秦靳玄指腹緩緩挲著玉佩上的霜花結,聽他遲疑,淡淡看過來了。
“按之前計劃,孤這裏不用你擔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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