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送到東宮的藥膳可試了?”
“都試了。”
今日午歇起來,福安送了藥膳到丹昭宮。
穆霜問起,福安說:“皇後娘娘吃膩了尋常養生補品,太子殿下特意讓鄭院正配了藥,又讓膳房鑽研許久,終於研製出口味偏近尋常食的藥膳。”
“因口味多了些,郡主又了解皇後,殿下請郡主幫忙試試哪些口味娘娘會比較喜歡。”
為皇後試膳,穆霜自是樂意之至。
“味道如何?”
“好的,藥味很淡,不會苦也不會很甜,娘娘口味清淡,應該會喜歡。”
“嗯,你更喜歡哪些?”
穆霜想了想,說了幾樣,太子殿下記在心上。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東宮暖閣和書房隔了扇鏤空木門,上頭罩著幾片薄紗。
穆霜過薄紗看到暖閣外的模糊影子,便要起。
腰間的手卻紋不。
“殿下,你讓我……”
秦靳玄低聲音:“慌什麽,福安有分寸,沒我的示意他不敢進來。”
果不其然,腳步聲在木門前止住了。
但穆霜還是掰開了腰間的手,“是我讓福安端了水來,殿下淨過手,用些東西可好?”
開口,太子殿下自然應好。
總算知道為何會主過來。
想是福安在麵前說了什麽。
穆霜也不知怎麽的,原本是讓他淨手吃東西,到最後也淨了手。
他不肯自己吃,非要讓喂。
經了的手,八個蒸米糕都進了太子殿下的肚子。
福安見太子殿下胃口好,過來收盤子時,都是樂嗬嗬的。
喚人拿了帕過來,太子殿下親自執起的手,一拭幹淨。
穆霜的視線從自己手上移到他臉上。
麵上看不出什麽,但再仔細些,穆霜還是瞧見他眼底的疲。
“殿下再忙也別忘了用膳,也要按時休息。”
秦靳玄抬起眼:“心疼我?”
他眼中的期待那樣明顯,穆霜微歎。
“是心疼的。”
太子殿下將手中的帕子一扔,又抱住了人,俊臉在頸窩蹭了蹭,悶笑:“如此我總算比阿齊強上一回。”
“那又不一樣。”
忽然騰空而起,被平放在榻上,他也跟著躺了下來。
榻畢竟沒有床來的寬敞,躺了兩個人,幾乎是躺在他床上。
抱過親過,可這樣子,穆霜還是覺得不妥。
想坐起,耳朵忽然被他親了親。
“就這樣陪我躺會兒,我昨夜沒睡覺。”
果然不了。
秦靳玄眼睛閉著,卻勾了起來。
在東宮待到用晚膳的點,與他一同用過膳,穆霜要回去了。
仔仔細細給披上觀音兜,太子殿下很是惋惜:“一個月,似乎還是久了些。”
餘瞥見娘和臘雪抿笑,穆霜瞪他一眼,帶著人走了。
穆霜往東宮走這一遭,東宮最高興的除了太子殿下,就屬福安公公了。
殿下爺心好,他也能放開了心伺候。
必要時提點幾句,太子殿下還是能聽進去的。
就像現在,瞧瞧更,福安上前提醒:“殿下爺,亥時了,今兒皇上瞧您氣不好,還私下奴才去詢問了,您看,要不您明兒再忙?”
“嗯,去備水吧。”
福安高高興興誒了一聲,正要喚人準備,剛轉又聽殿下問:“你想要什麽賞賜?”
“不用不用,主子好奴才就倍兒開心,這都是奴才該做的,哪能跟主子討賞……”
“廢話說,孤要賞你你就接著。”
“……那奴才先謝過殿下爺了。”
翌日,福公公跟著太子殿下到乾清宮。
正在門口候著呢,乾清宮的大總管繞著他轉了好幾圈。
福安雙手疊在腹下,微微躬:“祝總管。”
“你這帽子……”
福安抬手了,眼睛都笑沒了:“昨兒殿下爺高興,給賞的。”
“戴著真暖和啊。”說著他拿了下來,“祝總管要不要試試?”
“不必了,既是殿下賞你的東西,咱家怎能試戴,還是你自己戴好吧。”
福安懊惱道:“確實確實,瞧我這腦子,怪不得總惹殿下生氣,那我戴上了哈。”
言罷,小心翼翼又往頭上一套,再珍惜萬分的了帽簷上的絨。
祝保默默收回視線,再默默走到另一頭站好。
福安心裏笑。
上次祝總管得了皇上賜的拂塵,在他麵前可勁顯擺。
現在到他羨慕了吧。
誰還不是主子邊的大紅人了。
嘿。
-
從京城快馬加鞭到蒙州需要五日,到遼州則需再加三日。
宇文邕和熊伯安的項上人頭尚未到兩王手中,他們已然得到消息。
兩王在京中安排了眼線,朝廷在兩州當然也有探子。
周明帝得到消息,兩王早就暗中開始準備,就等著興兵理由到了。
不管是憂還是外敵,打仗苦的是將士們和百姓。
就算兩王興不起多大風浪,周明帝也不能放任這仗打太久。
今日太子與高國舅過來就是商議此事。
周明帝剛起了個頭,太子就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父皇放心,大周的將士們是為外敵而備,更不能讓百姓因苦難,這仗打不起來。”
周明帝看向高國舅。
高國舅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太子有何計劃。
他猜測:“殿下的後招莫不是那韓忠順?”
太子:“韓忠順確是可造之材,但此次用不著他。”
“那殿下拉攏此人是?”
“孤拉攏他,是不想看他領將之才被埋沒,更不想看到我大周的將士們因熊伯安一人偏見枉死。”
高國舅歎道:“確實,活活凍死或死未免太過淒涼,也顯得我朝廷無能。”
將士們要死也應該死在戰場上。
“等兩州傳來起兵消息,屆時需要舅父帶兵跑一趟。”
太子讓高國舅做好心理準備:“隻怕要白跑,果真如此,舅父不要失才好。”
高國舅笑道:“這些年天下太平,臣這個武將也沒有用武之地,福了。”
“白跑一趟確實有些憾,不過比起百姓安穩,臣的憾算什麽。”
周明帝看過來。
“朕看你說此話是故意讓朕難,你以涉險,在外奔波兩月才回來多久?如此還說福,那朕呢?”
高國舅錯愕:“皇上怎可如此想,您幾十年如一日高坐廟堂絕非易事……”
這一幕過於悉。
秦靳玄端起茶,默不作聲聽兩人一來一回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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