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猶豫著,后傳來腳步聲。
穆千璃禮貌地輕喚了一聲:“容公子。”
衛嘉也順勢回頭,總算不用自己拿主意了,忙讓開形,低聲道:“主子,穆姑娘給你送湯來了。”
容澈仍是早晨時瞧見的那一云紋白。
他似乎很多白衫,至穆千璃和他見過的幾次都是穿的這個。
白很適合他,潔凈溫潤,毫無攻擊。
顯得弱又清瘦,襯得他一張清冷俊俏的臉龐越發引人視線。
容澈走到門前,隔得近了穆千璃才發現他似乎真的很高。
本也是形高挑的子,以往在遙城或是外出前去別的地方,好些男子都只能幾乎和一般高,更有像胖子那般形的,還不及呢。
但容澈卻是高過一個頭,讓與之對視還需微微抬高視線。
穆千璃不由在心里猜測,容澈可能是來自北方的人。
容澈垂眸看了眼穆千璃手里的盅罐,馨香撲鼻,勾人饞蟲。
他微微頷首,手接過了手中托盤,溫聲道謝道:“穆姑娘有心了,多謝。”
而后又偏頭吩咐衛嘉:“衛嘉,把屋里的糕點裝一盤給穆姑娘嘗嘗。”
他向穆千璃解釋道:“昨日衛嘉去了趟城中,聽聞城西有間糕點鋪名聲遠揚,就前去買了些回來嘗嘗鮮,邀穆姑娘一同品嘗,還請不要嫌棄。”
穆千璃怎會嫌棄,心下一喜,忙道謝:“謝謝,我和憐玉都喜甜食,城里的糕點定是極好的。”
在容澈的宅院門前,穆千璃用一盅三鮮湯換得了鄰居回以的一碟糕點。
鄰里之間如此往來,好似一下便將關系拉近了。
兩位姑娘喜滋滋地回到了自己院中。
而容澈這邊,打開了盅蓋的三鮮湯散發出人香氣,衛嘉卻是好生疑。
容澈此舉,不是“不必做戲”更非“一切照舊”。
要知過去一年,容澈大多時候都在宅院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拖拖拉拉辦著扶風鎮周邊的案件,因著隔壁一直無人,鮮與人有多接。
旁人所知的,便是憐玉此前打探到的那般,子骨弱在此養病,無人關照只和隨從相依為命。
衛嘉忍不住問:“主子,這穆家姑娘上可是出了什麼案子?”
容澈執起湯勺舀了一口湯還未,聞聲也沒抬眼:“沒有。”
衛嘉躊躇道:“那主子此舉是為何事?那穆姑娘瞧著是個熱心腸,剛在隔壁住下就關心起你的子來了,只怕稍有來往,往后便會多有集了,主子你此前不是說,越與人集就越留下線索,以免人察覺了份,我們就要離開此了,這般與穆姑娘來往,萬一在離開前暴了份,只怕往后皇上那邊……”
說到后面,衛嘉稍微低了聲音。
容澈很快接話道:“暫時不走了。”
衛嘉:“不走了?”
容澈傾飲下一口湯,眸閃過一抹淺淡的驚艷,吞咽,很快又舀了一勺。
等湯涼的間隙才又回答衛嘉:“皇后娘娘又離宮了,皇上忙著尋人,暫且沒功夫管我了。”
衛嘉聞言角尷尬地了一下,心下暗道,這皇后怎又跑了。
但里還是道:“可是主子,你離京已經一年多了,不僅是皇上那邊,老爺和夫人也來信催促好幾回了。”
容澈卻并沒有回答衛嘉的話,只重復道:“暫時不走了。”
喝下一口三鮮湯,仍和第一口一樣令人驚艷,他又緩聲補充道:“之前隔壁無人便罷了,如今隔壁住了鄰居,自不能掉以輕心,該做的戲要做足,看看旁人如何與鄰居友好相的,照做便是。”
照做?
衛嘉第二日是被一刺鼻的藥味熏醒的。
他住的耳室正好挨著兩間宅子之間的圍墻這,能聞得這般清晰,自然是隔壁傳來的味道。
衛嘉不著頭腦地從屋里走出來,剛一抬頭,就赫然看見穆千璃蹲在高墻上,姿平穩地拿著籮筐往墻上灑著不明藥草。
難怪味道那麼大,這都快鋪滿墻了。
衛嘉下一早看見漂亮姑娘蹲在高墻上的違和,仰頭問:“穆姑娘,你這一大早的在忙活什麼呢?”
看見鄰居之一,穆千璃出一抹友好的笑來,朗聲告訴對方:“昨夜憐玉在屋子里發現一條蛇,想來是開了春,這些東西也開始活躍起來了,今早我們便去買了些草藥來驅趕蛇蟲,抱歉靜有些大,吵著你們了。”
衛嘉驚愣了一瞬,沒由來的在腦海中想象出了隔壁兩個小姑娘表淡然徒手抓蛇的畫面。
他冷不丁打了個寒,訕笑道:“倒沒有吵著,就是味兒有些大。”
穆千璃點點頭:“這藥草就是這樣,剛鋪上時味兒大,不過你放心,等過了午時,太一曬就沒什麼味兒了。”
衛嘉了鼻頭,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穆千璃這頭也轉繼續往圍墻上鋪灑藥草。
沒多會,主屋房門從里被人推開。
按照容澈平日里的閑散習慣,這個時辰他會從屋里出來,靠在木椅上再多小憩一會,直到日照高升才會徹底清醒。
只是今日,他剛從屋里出來,微瞇著眼就聞到了一刺鼻的味道。
他神微凜,一轉頭就看見了圍墻上的那道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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