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千璃怔愣地看著老板娘拿出的材料,瞧著的確就和昨日給那位婦人的差不多。
穆千璃自是毫不猶豫付錢買了下來,而后也謹慎地帶著藥材去了一趟醫館,趁著無人之時向醫館大夫詢問了這些東西熬湯的用途。
醫館大夫臉上一熱,本是一把歲數的人了,但對著小姑娘說這些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只委婉道:“量力而行,循序漸進。”
這個道理穆千璃當然明白,但因著醫館大夫的含糊不清,仍舊沒徹底搞明白這個到底是補什麼的。
但總歸是對容澈子有益,也不再多想,打算尋個機會將這些熬湯送給容澈服下。
沒曾想,穆千璃剛回去,還沒想好以怎樣的方式給人送過去,就聽到了容澈病倒了的消息。
衛嘉就苦著一張臉站在院中,主屋的房門閉著,不知里面況。
衛嘉難過道:“主子昨日看著就有些神不濟,但我那時還沒曾多想,都怪我不夠細心,若是早些重視起來,說不定主子還不會病得這麼重。”
下午,容澈院中來了位大夫,為容澈診脈后,說是染了風寒。
炎炎夏日,容澈突然染上的風寒人有些不著頭腦。
但結合他本就弱的子,便又沒什麼好奇怪的,或許僅是一個小小的風寒,他一年到頭就要染上好些次。
聽著衛嘉在隔壁忙忙碌碌好一陣的聲音。
穆千璃驀地想到了自己的機會。
那湯本也滋補,容澈又正是虛弱之時,雖然湯不治風寒,但也能讓他的子強勁一些。
子好了,病疾便能早些褪去,補品也順理章讓他喝下了,可謂一舉兩得。
當天傍晚。
是真的染上風寒的容澈已在榻上躺了一整日。
但他仍舊有些低熱,大夫也說夜里是最易反復的時候。
果不其然,喝過衛嘉送來的白粥后他本覺子好了些,一躺下沒多久便又暈沉了起來。
本是打小就沒生過幾次病的他,在這炎炎夏日染上風寒,還當真有些應了他對外營造的弱形象。
昏昏睡之時,衛嘉又來敲門了:“主子,穆姑娘聽聞你病了,給你煲了湯,還做了些小食,你可有胃口,要嘗一嘗嗎?”
容澈眼皮一跳,想起自己病倒的間接原因,一時間腦子更暈了。
屋沉默了一瞬,以至于站在門前的衛嘉都以為容澈睡著了。
就在他正打算離去時,里頭傳來低啞虛弱的聲音:“端進來吧。”
生病之人沒什麼胃口,之前那碗粥容澈也只喝了一小半。
但這會房門一打開,衛嘉手中端著的托盤的食香氣便就這麼飄了進來。
濃郁的高湯,混雜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另外那碟小食倒是聞著香甜,卻又不黏膩。
容澈輕輕抬眼看了過去。
衛嘉將吃食端到了他面前:“主子,你現在吃嗎,我扶你起來?”
衛嘉一湊近,煲湯的味道便更濃郁了。
容澈鼻尖本是因著生病對氣味不太敏了,但仍是因著近距離還是嗅聞到了里一極易分辨的氣味。
“海馬湯?”
衛嘉愣了一下,不明所以:“什麼海馬湯?”
容澈斂目,讓衛嘉把托盤放下,便抬手微微揭開了盅蓋。
氣味更加明顯了,而漂浮在濃湯上的東西更是一眼被容澈認了出來。
容澈角了一下,眸瞬間暗沉,一時間面上喜怒不定。
衛嘉不知何為海馬湯,也不知容澈怎出這副表:“怎、怎麼了嗎,主子?”
容澈默了一瞬,而后沉沉呼出一口氣:“無事,你放這吧,我一會自己吃。”
衛嘉聽著他這虛弱的聲音,自是不敢過多打擾。
待衛嘉退出房間后,便快步走回宅門前,向還等在那的穆千璃回復道:“主子神仍是不太好,不過他讓我把你送去的吃食放下了,待會有胃口了應是會吃上一些的。”
穆千璃點了點頭,除了心系自己熬制的那碗燙,也是真的擔心容澈生病的子。
默默看了眼宅閉的房門,只希這碗補湯能讓他子強健一些,盡快擺病疾吧。
殊不知,屋的容澈在掙扎許久后還是艱難地起了。
他沉著臉直直盯著那被他徹底揭開了盅蓋的補湯。
海馬湯,.大增,壯.補腎。
這沒良心的,他人都被折騰這樣了,還給他下猛藥。
這是打算趁他病,要他命嗎?
香甜的小食落口中,舌尖嘗不出什麼味兒,口卻很是綿。
容澈一口接一口,一連吃了好幾塊,卻是半點沒那大補湯。
直到子再度覺到不適,難以支撐站立。
容澈這才抬手拿起了整個盅罐,卻并不是要仰頭喝下。
他拿著盅罐轉走到窗臺邊,濃郁湯嘩嘩倒一盆已經枯死的花盆里,里剩下的東西被倒紙簍中,整個盅罐被完全清空。
容澈拿著空盅罐靜靜看著逐漸被泥土吸收的湯。
沉默好一陣,才低低自言自語,好似在和道歉:“不想浪費的,但我再補,真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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