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容澈輕輕嘆了口氣,腦子越發暈沉地把盅罐放回了桌上。
重新躺回床榻上,病疾虛弱的折磨令他有些難。
容澈視線模糊地看著房梁,在雙眼逐漸閉合上之際,邊低微輕地呢喃著:“我是否需要進補,你真刀實槍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昏沉睡之時,容澈頭一次沒能察覺門前輕微的響。
直到房門“吱呀”一聲響。
月灑落門前,映照出一道纖細高挑的影,腳步輕地走進了屋中。
第27章
穆千璃進到屋中, 看見床榻上靜躺著的人影時才反應過來,自己今夜不是來干壞事的,只是有些擔心容澈的子, 犯不著這般的。
實則也不算, 既沒點香,也沒翻墻, 是正大明從宅門進來的。
但衛嘉已是睡, 衛也早早回了自己家, 徑直走進來時沒有見任何人。
思及此,穆千璃有些猶豫地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了眼被自己輕車路打開的房門, 思索著自己是否應該退出去敲門后再。
但容澈明顯也睡著了,即使敲門也不定能被他聽見, 說不定還影響了他休息。
穆千璃默了一瞬,還是作罷,重新邁步朝著床榻邊走了去。
不同于此前帶有別的目的而來,此時穆千璃心無雜念, 安靜地站在床榻邊后, 便從旁邊取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其實說不上來自己今夜為何要特地來探他一番。
此時已不是尋常鄰居應當來探的時間了, 來也只是靜靜看著他,什麼也做不了反倒多有唐突不合禮數。
但穆千璃還是來了, 在自己思緒理清前,先一步走了作, 回過神來時, 便已經站在容澈的院中了。
或許是因著知曉容澈子一向虛弱, 卻是頭一次當真見他病倒。
亦或是別的什麼原因,穆千璃并不清楚。
不是因著別的病疾, 僅是一個普通的風寒而已。
他應是能過來的吧。
穆千璃垂眸靜靜看著榻上雙眸閉的面容。
實則還好,容澈看起來只是面有些憔悴,原本就不深的雙此時更沒有了。
不至于人覺得他已是大限將至,但卻是給他本就冷白的面容增添了幾分令人憐惜的破碎。
有些弱,有些可憐。
穆千璃看著這樣的他,便忍不住低喃:“怎就病倒了呢……”
話音剛落,床榻上的人似是因邊靜而驚擾,濃長的眼睫輕了一下,像是要轉醒。
穆千璃一愣,因著沒做虧心事,倒也不覺心虛,反倒往前湊近了些。
容澈間發出模糊不清的囈語聲,劍眉微蹙,面上浮現出一抹難耐之。
他并沒醒來,微微偏頭后,呼吸逐漸重急促起來。
穆千璃察覺不對,探手覆上他的額頭,便發現他溫熱燙得不正常,只是因著屋中線昏暗,便沒能瞧得清楚他臉上是否也染上不自然的紅暈。
方才本是寂靜平和的氛圍瞬間變得急促張起來。
穆千璃慌地看了一周,便在一旁的櫥柜上發現了干凈的水盆和巾。
穆千璃去到院中打水,又折返回來點燃了屋中燭燈。
來回折騰下來發出了不小的靜,但衛嘉實在睡得沉沒有一點靜,屋中的容澈也深熱折磨找不回半分清醒。
穆千璃打小不常生病,但也曾有病倒之時,爹便是這麼照顧的。
那時穆老爺那糙的男兒并不細心,使用的寬大巾甚比穆千璃腦袋還大,疊起來后沉甸甸的,讓猶如病中負重。
而后一張浸了冷水的帕子,直接漉漉就往額頭上,巾無法吸收的冰涼水珠直往兩側淌下,令枕在一個漉漉的枕頭上,穆老爺回過神來時,還嘀咕,這孩子怎出了這麼多汗,頭發都打了。
因著他這般作,使得穆千璃本只是小風寒卻越發嚴重了,再請大夫來看,便說要以藥水降溫。
憐玉便是那時被穆老爺買回家的。
想起這些過往的事,穆千璃不由又好氣又好笑。
但也因自己曾經歷的離譜事,此時替容澈擰巾時便越發謹慎小心了些。
干剛好的巾被疊整齊的長條形,平整放置在容澈潔的額頭上。
一陣冰涼引得他眼睫得更厲害了一瞬,但很快又像是被這抹冰涼平了難耐,逐漸平息了下來。
穆千璃觀察了一下容澈的反應,很快又拿了一干凈的干巾,替他掉臉頰脖頸不知何時滲出的汗珠。
他真的病得不輕,也不知那碗補湯是否能幫到他些許。
想到這,穆千璃下意識轉頭又在亮明亮后的屋中看了一圈。
視線一掃,正好看到桌上已是空了的盅罐,和吃了一大半的小食。
見此,穆千璃滿意地抿了抿,收回視線繼續幫他汗。
待到得差不多后,又試了一下巾的溫度,轉而重新沾巾,將再次冰涼的巾搭上了他的額頭。
如此反復兩次后,容澈面頰上不自然的紅暈好似消散了不,也不再見他方才流出的痛苦難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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