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時, 穿著他給買的冬季睡。
睡是珊瑚絨的料子,帽子下垂著小小的惡魔角, 整個人看起來都而乖巧。
然而現在,非常喪氣。
容嶼把抱到沙發上:“怎麼了?”
“就是……”倪歌坐在他的上, 一本正經地控訴, “我覺得你很不誠實, 你有很多事,一直瞞著我。”
容嶼微怔,舉起雙手發誓:“分開的這些年, 我真的沒有談過。”
“……”
“我發誓,如果我說的是假話,下次上天,就讓我墜……”
“你能不能不要說。”倪歌有點生氣,用指頭他口,“我沒說朋友……我說軍功章,軍功章啊。”
容嶼沒反應過來:“什麼東西?”
“你屜里那個一等功。”倪歌聲音悶悶的,“你從來沒跟我提過。”
現在想想,也不是完全無跡可尋。
容嶼晉升這麼快,明顯被破格提拔過。
之前只以為是容伯伯的緣故,現在看來,是太天真。
容嶼怔了一會兒,笑:“你好奇這個?不早說,我書柜里還放著別的呢,想看的話,一起拿給你看啊。”
“……”
“那個章,是之前全軍比武時拿的。”容嶼好笑,“你以為發生了什麼?”
倪歌垂著小羊耳朵,看他的眼睛黑白分明。
滿眼寫著:哼。
容嶼扯扯的小手指,哄道:“如果我重傷,會被停飛的。但是你看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
倪歌慢慢冷靜下來。
后知后覺地,也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
特殊兵種的工作確實很危險,但他現在確實還活蹦跳,并沒有缺胳膊。
是自己先為主,以為容嶼死過一回。
“為這種事鬧別扭。”容嶼見神漸漸緩和,心里有些好笑,又不自覺地升起暖意,“也只有你和我媽會這樣。”
“……”
“去吃飯吧,嗯?”他起,將抱起來,“西城這種鬼天氣,飯放得太久,會結冰。”
一輕,被他撈起來。
倪歌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但說不清楚。不過有個非常簡單的方法,可以驗證容嶼的話是真是假。
“容嶼。”掙扎著起來,兩條手臂摁住他的肩膀,“你服給我看看。”
“……”
小姑娘一雙眼清凌凌的,看得出來,是真的沒什麼別的意思。
但容嶼覺得,他的小兄弟,最近好像有點不太聽話。
“倪歌。”他停住腳步,聲線低啞而溫,“你知道嗎?如果現在還是我倆念高中時,我會把你扔出去。”
“……”
綿羊姑娘警惕地盯著他。
“但你放心,現在不會的。”他循循善,“現在你不是我妹妹,你是我朋友。妹妹是用來欺負的,但朋友,你知道是用來干什麼的嗎?”
倪歌沉默半晌,遲緩地搖搖頭。
“對,你很聰明,你知道。”他說,“是用來干的。”
“……”
“所以你乖一點啊。”他將放到餐廳座椅上,拍拍的小羊,“不然我日你。”
“……”
——
雪一連下了幾日,直到倪歌快要離開西城時,才停下來。
待翻譯的文件已經差不多全都進行完了,最后一項工程,是給新系統導現有數據。
導師帶著倪歌執行第一道指令,沖咖啡時,不忘見針地關心學生的私生活:“我看你最近神不錯?”
“唔?”倪歌愣了一下,“是啊,因為這邊沒有娛樂項目也不用社……我每天都睡得很早。”
導師嘖嘖嘖:“你男朋友不行啊。”
“……關他什麼事?”
好學生在這種事上的反弧永遠長出太系,導師索挑明:“我說你跟你男朋友啊,你們晚上都不做點兒年人的小游戲?難道你們住在一起,每天蓋著被子純聊天?”
倪歌梗了一下:“不、不然呢?”
“……算了,當我沒問。”
導師不解釋,倪歌也沒有追問。
這段時間,始終被一件事困擾:“老師,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說。”
“都說飛行員不能帶傷上天,那如果因公重傷,就真的,永遠離開飛機了嗎?”
“原則上來說,任何制度真正實施起來,都是有彈的。”導師沒有抬頭,把鍵盤敲得啪啪響,“國家培育一個飛行員要花費很多時間力,所以如果真的很優秀,復飛也不是不可能。不過——現在是和平年代喔?”
“所以?”
“我覺得吧。”導師說,“可以復飛,但沒必要。”
“……”
倪歌沉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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