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延提著給沈落收拾的，剛回到住院部手室。

卻發現手室的大門已經是敞開的了，燈也滅了，里面空的。

沈落呢？

這里面怎麼沒人呢？難道手已經結束了？

轉普通病房了？

可他心里沒來由的張，不安，害怕，總覺得好像沒有他想的那麼樂觀。

顧輕延掏出手機，給劉特助打電話，但劉特助那邊一直沒有接。

此時一個戴著口罩的小護士，從他面前走過。

他忙問：“剛剛在里面做手的沈小姐呢？”

“病人手已經結束了——”護士抬眼，認出他是沈落的丈夫，抿著道。

顧輕延停了這話，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

結束了就好，結束了就好啊。

“沈小姐在哪個病房？”

“……”

“說話！”顧輕延看神很不對勁，又開始不安了。

護士被他嚇到了，咽了下口水，繼續說：“太……太平間……”

此話一出，顧輕延腦子瞬間炸了。

一顆心瞬間掉在了地上，摔得稀碎！

顧輕延臉越來越難看，正要跟小護士說什麼，手掌心握著的手機就驟然響起。

他看向來電顯示，見是劉特助打來的電話，忙接通。

小護士借機開溜。

“夫人哪兒去了？”顧輕延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質問道。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和小護士一樣的反應。

越是這樣，顧輕延心里就越是慌張，煩躁：“你啞了？我他媽問你，夫人哪兒去了？！”

“顧總，您最好有個心理準備，一定得撐住啊。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劉特助聲音沉痛，開始攏長的鋪墊。

顧輕延火冒三丈：“你他媽說廢話！只用告訴我，夫人到底哪兒去了？”

“太，太平間。剛剛我們在安頓夫人的，所以我沒及時接聽顧總的電話。顧總，請息怒。”

此話一出。

手機從顧輕延手里，砰然墜落。

手機屏幕被瞬間出深深的劃痕。

死了？

他不信！

這是假的！

一定是假的！

肯定是劉特助擅作主張，把沈落弄到太平間去了，這是一場惡作劇。

顧輕延第一反應就是不信，他臉越發鐵青，乘坐電梯，前往住院部地下室。因為太平間在地下室。

太平間的門是敞開著的。

他剛踏，就覺得抑，窒息！

里面一陣寒涼，都不進來。

死氣沉沉，讓顧輕延的為之一。

他一抬眼，就看到一群人在一個擔架床面前。

“你們在干什麼？！”顧輕延怒喝。

張院長，劉特助，幾個男護工，聞聲皆是一。

都轉過來。

顧輕延一步，一步走過來。

他進這里之前，是不信的。

可現在，他很慌，很，很怕，怕一切都是真的。

面部線條繃。

冷冽至極。

顧輕延垂在側的手臂，握了拳頭。

他想到他才離開一會的時間，沈落就從手室出來了！

還被帶到了這麼不吉利的地方來了，他就生氣！他就暴躁！

穿著白大褂的張院長，大著膽子迎了上來，滿臉愧疚：“顧總，實在是不好意思——”

話還沒說完，張院長鼻梁上的眼鏡，就被顧輕延一拳給揍飛了。

“顧總，息怒啊！”

“哐——”

顧輕延拎起他的領，朝著他那老臉，又是狠狠一拳。

張院長的牙齒，都被揍出來了。

“息怒，你讓我息怒？你告訴我怎麼息怒？”

“你們一個兩個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誰讓你們終止手的？啊？誰讓你們把人給我帶到這里來的！”

顧輕延一腳踹在張院長的心窩，張院長疼得冷汗直冒，但也不敢反抗：“顧總，我盡力了。夫人確實是沒搶救過來啊。這是天意，天意如此。”

“狗屁的天意！起來！給我繼續搶救！”顧輕延一把抓起張院長的手臂，把他強行往起來拉。

張院長的手臂，被重重地在地上拖拽，白大褂都被磨破了。

“顧總，您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辦不到的呀！夫人確實是已經咽氣了！您讓我給夫人陪葬，要我的命，都比讓我救活夫人更靠譜！”

顧輕延被他氣瘋了。

一腳，一腳地往死里踹張院長。

張院長知道，顧輕延這是在泄憤，但還能忍，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大口大口的鮮，從張院長里往出來冒，張院長抱著顧輕延的大，哀求：“顧總，我的命都是你的，要我的命，只要你一句話的事。夫人走了，您得保重自個兒的才是！夫人在天之靈，看到您氣壞了，也會走得不安心！”

“我在問你最后一次，你是要你這條賤命，還是繼續搶救夫人？”顧輕延氣得青筋暴起，不停地踢踹。

張院長疼得面部表都變了形：“顧總，您這是要死我啊。您弄死我，我也沒辦法啊。人已經沒了，您要面對現實，華佗再世，都沒用！”

“你找死！”顧輕延掄起拳頭，一拳打在了他額頭上。

又掄起拳頭，還想在打，他想讓沈落繼續被治療。

手臂被突然拉住了。

顧輕延心里一邪火在上躥下跳，扭過頭，卻見是劉特助拉著他的手臂；“顧總，我檢查過，夫人確實已經沒有生命特征了。”

“顧總，夫人確實沒了。”

顧輕延一腳踹在了劉特助的上。

劉特助被踹翻在地，痛苦地捂著被踹的心口。

“放肆！你們都放肆！要造反了是吧？是不是要造反了？我看你們都不得早點死！”顧輕延暴怒，渾氣得發。

劉特助恭敬地看向他：“您走之后，夫人沒多久就已經細若游了。為了避免誤診，我擅自調來A市的名醫，全力搶救夫人。可還是效果不好，幾十名醫生是在夫人徹底沒了生命特征，才放棄的。他們說，夫人的潛意識放棄掙扎和生還，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現在這個結果，或許就是夫人最想要的。”

顧輕延聽了這話，愣住了，沈落放棄生還，潛意識不想活了？

為了讓活，他付出了一顆肝臟，付出了他所有的力，時間，，卻不想活了？

怎麼想的！怎麼敢的！

“顧總，我斗膽問一句，夫人在跳樓前，有沒有什麼反常的征兆？是您當時沒有注意的呢？”張院長忍著痛，提醒顧輕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