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客戶經理的事。我跟取消合作，是因為想勾引我，還在我面前嘲諷你，說你和趙律師是一對兒。我本來想跟你道歉，討好你，想你快樂開心。但我辦砸了，沒想到會綁架你，還綁架了兩次。”

“還有程曉雪的事。落落，我從沒過一下，一手指頭都沒有。我唯一過的人，就是沈落你。”

“至于讓你吃藥，想讓你生孩子。是因為我吃醋，沒有安全。你和言墨塵沒有邊界，我很生氣。可我再生氣，我都不愿意放手！你看到的顧輕延是兇的，是只會強吻你，威脅你，恐嚇你！其實不是的，顧輕延只是紙老虎，虛張聲勢！真正的顧輕延，他很脆弱，他會因為你一個冰冷的眼神，你一句不耐煩的話語，就難過很久很久的！”

“顧輕延太沒安全了！卑微到想要你懷孕，留住你！挽回我們的婚姻！想讓我們的關系，回到剛結婚的時候！”

“是我用錯了方式！錯了就是錯了，不管我的出發點是什麼，機是什麼！”

顧輕延眼眸猩紅，大顆大顆的眼淚，瘋狂砸落。

落在的臉頰上。

他哽咽道：“落落，其實我這幾天，很難！特別特別難！我好幾次，都想告訴你，我被確診了白病晚期！最多只能活半年了！”

可沈落還是紋不。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活不長了！落落，你最想看到的事，發生了！顧輕延的報應來了！睜開眼看看顧輕延，求你了！”

“落落！”

“沈落！醒過來！醒過來了，顧輕延就主從你的世界消失了！不再打擾你！不再折磨你！”但我會永遠永遠你！

聲線著抖，哀求，無助和絕。

如果是以前，沈落看到他這麼難過，這麼傷心絕，早就裝不下去了。

可現在——

顧輕延徹底癱坐在冷的地板上，淚如雨下。

為什麼他保證了這麼多，說了這麼多，都沒有任何反應呢。

是還在生氣？

嗓子已經沙啞了，明明沈落已經涼了。

但他還是不愿意相信，死了。

哪怕是真的死了，也肯定會有辦法，讓起死回生的。

他不是普通人，他是顧輕延啊！

糲的指腹，抹掉臉上的水漬，他的冷靜，他的鎮定。

不能放棄。

當初他在重癥監護室醒不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他沒救了，他必死無疑了。

是沈落沒有放棄，給他祈福，抄經。

對啊，神學的盡頭是玄學，雖然聽著很荒謬，可他當初不就是那麼醒過來的麼？

顧輕延想到這，單手撐在地面上，一點一點從地面起。

疾步走到太平間。

一把拉開太平間的門。

線毫無征兆地照了進來，習慣了暗的顧輕延，手擋住了。

“顧總，您出來了！”劉特助吃驚道，他似乎沒想到顧輕延會這麼快就接了夫人去世的事實。

顧輕延臉上的淚痕還沒干，面部線條繃，吩咐道：“讓人把夫人推出來。夫人最怕冷，最怕黑，不會喜歡這個地方。”

“……”

劉特助眼皮跳了下，但還是大著膽子，猜測道；“那是帶夫人回家？還是火葬場？”

此話一出，顧輕延凌厲似刀的眼神，掃落再了劉特助臉上。

劉特助抿，不敢再多說話。

“把夫人送回重癥監護室！繼續搶救！”

“可——”劉特助懵了，人都落氣了，還能繼續搶救？

顧輕延又說：“我會聯系劉老爺子，讓他過來試試看！”

幾個工作人員，被劉特助安排著，把沈落從太平間推了出來，重新乘坐病患專屬電梯，然后回到了重癥監護室。

一堆儀，在上放著，儀嗶嗶嗶地響著，繼續工作著。

可心電圖，卻是一條直線，一點起伏都沒有。

小護士忍不住抱怨：“這不用搶救了啊，你看這一點心跳都沒了哎。”

“讓你做你就做，哪兒那麼多話？大佬的腦回路，是你這個實習生能懂的？你要是懂，你也大佬了。”另一個戴口罩的護士長，瞪了眼實習生，訓斥道。

劉特助在一旁看著，聽到這些話，也只是嘆氣，搖頭。

然后向走廊盡頭走去。

走廊盡頭，立著一位穿著黑西裝的背影，他正在打電話。

天花板上慘白的燈，落在那個背影上，顯得孤寂，又落寞。

顧輕延握著電話，看著窗外的鵝飄雪，眼底悲哀。

“顧總，據我所知，老爺子最近再h國參加學會，應該沒空幫你朋友做手。”言墨塵的聲音，很冷淡，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可以幫你問下，能不能，不敢保證。”

“多謝。”

顧輕延掛了電話，劉特助走到他面前：“顧總，夫人那邊已經重新安排好了。就等劉老爺子那邊了。”

半個小時后。

言墨塵回了微信：“老爺子拒絕了。”

“言總能幫忙想想辦法嗎？”顧輕延在微信上問。

那邊石沉大海。

顧輕延以為他不想幫忙，也沒再繼續問。

劉特助了鼻子，不安地看向他：“顧總，那咱們怎麼辦呢？”

“夫人當初祈福的寺廟，是哪家？”

“嶺山寺，顧總，您想學夫人？”劉特助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突然震驚地看著自家老板：“顧總，您，您是不是出病了？”

說這話的時候，顧輕延自己也覺到了漉漉的。

他用手背掉了鼻尖下方的跡，然后疾步到了洗手池，用清水清洗鼻子上的跡。

劉特助有多擔心，他就有多冷靜，好像見怪不怪了。

“顧總，要我說，您還是趕檢查一下比較好。夫人這樣，你不能破罐子破摔啊。”這是劉特助第二次，跟他說這事兒。

顧輕延扯了張手的紙巾，把手上的水漬干凈，他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已經沒有流鼻了。

才抬眼，冷眼掃向他：“沒有我的命令，夫人必須待在搶救室，醫院所有人必須全力搶救！”

“我開車送您去？”

“不必，你留在這，盯醫院的人。”

“顧總放心，夫人所用的藥，，儀等，我都會親自跟進，檢查。您放心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