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地問:“他在陳家也排第三嗎?”
“表兄弟里是,很巧吧。”祝青螢想了想,“不過現在應該不算了,他有個哥哥在星洲的時候就得癌過世,上面也只有一個表哥了。”
“星洲……?”紀珍棠聞言,口齒一頓。
“嗯,陳家早年在星洲做賭場生意,”祝青螢一邊整理著領口,一邊說,“后來才遷回國,他沒和你說過嗎?”
星洲的,陳家?
腦子里陡然間有了一點苗頭,想起很久之前黃馨葵和聊起鐘逾白,說他在星洲念書,當時沒放心上,如今想來,遲緩地意識到他居然有個姓陳的弟弟。
是巧嗎?
沒一會,門前站過來一個男人。
陳恪在車上等急了,過來看看進度。他戴了一副黑不溜秋的墨鏡,遮他那雙俊的桃花眼。松懶地依在門框,影頎長,遮了半邊日,屋里暗下來一節。
“還沒好?”他出聲問。
把兩人注意力都拉過去。
陳恪的眼神沒從他太太的上挪開,緩緩地掃視一圈。
很快,視線被突然走到他前的人擋住。
“陳總,”紀珍棠抓住一些線索,就等不及扯著男人想問個清楚,此刻的心理想法七八糟,沒理清頭緒,開口就混地說一句,“你是陳家的人啊?”
“……”
陳恪稍稍低頭,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一會。
尷尬地清清嗓,正要整理語言再問,陳恪已經越過往前走去,迎上他一喜的太太。
紀珍棠見識到,什麼眼里只容得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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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迦陵接紀珍棠去沉章園的路上,見今天沉默得有點反常,挑了幾個話題說,也不興趣。
殊不知的手正揣在兜里,著陳府爺送的那枚海棠發夾。
鐘逾白在茶室等,手里翻一本魯迅的書,眼的文字,比滿箱的要正派凜然不。
紀珍棠見到他,端起一個釋然輕松的笑。
發夾被藏深了,終是什麼也沒有提起。
鐘逾白煮了點枸杞花茶,自己在喝,又給倒一點,深諳養之道。
紀珍棠沒有坐相地盤在他旁邊的凳子上,看見鐘逾白推過來的一張銀行卡。
他說:“上市的第一個季度,這是一部分營業額。”
紀珍棠驚喜地問:“天啊,是我的那枚簪子嗎?你去問黃主編要的?”
他話里帶點揶揄:“自己的利潤,讓人分走一杯羹就算了,哪里有分文不取的道理?”
繼而又道:“我和討價還價,要了這半。”
雖然不知道賺了多,猜也猜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品牌,能賣出多呢?大概也就蚊子的程度吧,紀珍棠大度說:“我不在乎這點錢了,你幫我保管吧。”
鐘逾白笑起來:“要當功人士,已經開始不拘小錢了。”
紀珍棠笑瞇瞇,得意忘形。
他順從的旨意,收回卡,又說:“和黃主編解釋半天我們的關系,終于信了你不是我的侄。謊言難圓,也難破。”
紀珍棠假意慨說:“好了,現在全世界都知道我們兩個是一對,這樣下去,很難收場啊。”
鐘逾白看低斂的眉目,緩聲問:“收什麼場?”
挑瓜子吃,故意不說,眼里帶笑。
他沒再問,過會,提起另外的事:“和鐘珩談過,他決定盡快出國。”
“出國?是你要求的嗎?”
鐘逾白答得拐彎抹角:“不指他名立業,去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也好。”
喃喃說:“你連傷人都很委婉。”
臨近中午,鐘逾白問要不要去吃飯,紀珍棠問有誰在,他說在,我爸在,徐媽在,池櫻可能下午來打牌,大概也快到了。
聽完,果斷拒絕:“暫時還不想對付你家人。”
鐘逾白沒強求,理解的逃避,很快一頓餐送到茶室。
他陪吃。
腐,東坡,糟豆,還有一份茭白。配兩碗熱氣騰騰的米飯。
“嘗一嘗,我的廚藝,看有沒有你要的煙火氣。”
紀珍棠正要筷,聽見他這麼一說,筷子頓在半空,訝異地問:“這真的是你做的嗎?”
鐘逾白笑問:“這點信任也沒有了嗎?”
他先夾一筷子,添到碗中。
想不到的是,他的執行力驚人到這種地步。有許多的話,都不過隨口一說。他都當真,從鑼鼓的生活節奏里,又要空研究菜譜。
紀珍棠今天在飯桌上吃得很沉默,他們兩個人的專屬飯桌。也是在這里,他讓過他的心跳。
往事種種,襲上心頭。
埋著腦袋,牙關,說:“很好吃,鐘逾白,我真是輸給你了。”
頭很低,沒看他臉,只片刻后,聽見碗被擱下的聲音。
男人騰出手來,將手掌輕在干燥的臉頰,他輕聲說:“輸給誰,也不會輸給我。”
紀珍棠嚨干,說不出話來。
鐘逾白說道:“我沒有想過同你博弈,人之間不講輸贏。”
實在是催人淚下的一番話,紀珍棠抬起眸,眼底含一點哀傷之,凝視著他的神。
他問:“不過一頓飯,又中什麼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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