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姝心道:這些話確實是好聽,父親聽了,大概高興得原地升了天。
不過若是能讓臨安侯不痛快,程姝也樂意得很。
“行了,我就回去看看。”
“好,還有,你替我將這封信給母親,讓看一看。”
“可以。”
程姝接過了信,便直接去了臨安侯府,抵達的時候,臨安侯與蕭氏正在爭吵,程謙亦得了消息回來,站在那里頭疼地看著這一對父母。
蕭氏看著神復雜木然的臨安侯,冷笑出聲:“侯爺真是好,我本以為出了那檔子事之后,侯爺是恨不得楊小娘與程娥那對母生不如死呢。
沒想到如今出了事,竟然還愿意全心全意地幫忙,半點也不介意妾給自己戴了綠帽子,兒是個野種,這外孫呢,也是野種的外孫。”
“自己親生的兒半點都不心疼不在意,倒是心心念念著那野種,真的是世間見。”
蕭氏的語氣冷漠,但諷刺意味十足,句句都往臨安侯的心頭,將他一顆心得淋淋的,再回想起楊潤珍與程娥,只覺得面目可憎,痛恨不已。
果然,臨安侯聽了這些話,頓時氣得頭頂都險些冒煙了,一雙眼睛通紅,手掌使勁一拍桌子:“你到底說夠了沒!”
蕭氏冷笑:“自然是沒夠的,有人做都敢做,還怕我說了,你沖我發火做什麼,讓你養了十幾年野種的人又不是我,有本事你去找去啊!”
“你這妾真的是好大的膽子,當我們臨安侯府是好欺負呢,做出這等丑事,如今還要我們幫忙找孩子,真是厚無恥至極。”
“你瞧瞧,這就是你的心肝。”
“母親......”程謙頭疼,勸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好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家凱和家安的事,他們失蹤已經一天一夜了,如今還不知在哪,我們先派人去找,其他的事之后再說,您覺得如何?”
臨安侯和程謙都覺得應該派人去找人,但蕭氏不同意,他們也不好不顧的想法,臨安侯是對蕭氏有愧,程謙則是不敢忤逆母親。
蕭氏看了他一眼,神有些冷漠,慢慢道:“六娘今日勸我,你也來勸我是不是?”
程謙道:“我和六妹都覺得那孩子可憐,我們袖手旁觀這心里過不去。”
“孩子可憐?”蕭氏嗤笑出聲,“我看想覺得孩子可憐的是你吧,你六妹可沒你那麼良善,可不覺得孩子可憐,只覺得是楊潤珍的惡報罷了。”
“勸我,是讓我為了臨安侯府的名聲著想,莫讓此事壞了臨安侯府的名聲,畢竟這臨安侯府將來是你的,是我的子子孫孫的。”
“又說我就算是想攔也攔不住,你們父子二人定然不會不管,若是我攔了,孩子出了事,你們定然會記恨我一輩子。”
“說的話委實很難聽,但我又不得不承認說的對。”
“字字句句,說的都是我的得失,半句不說那孩子可憐,讓我可憐可憐孩子,或是說什麼孩子無辜,勿要計較這些,因為知曉,楊潤珍對我做的事,就
像是在我心口淋淋的一把刀,至今還在流。”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說我袖手旁觀并沒有錯,我為何要幫我仇人的子嗣,讓我莫要攔著,只因著若是攔著會讓我有所損失,可是你呢!你呢!程謙!”
蕭氏抓起手邊的茶盞就往頭上砸去,程謙偏頭躲過,茶盞落在地上碎裂,瓷片和茶水濺了一地。
蕭氏仍舊氣不過,抓了另一個茶盞砸在了他上,茶水落了他一。
蕭氏繼續怒罵道:“你母親對你不好嗎?你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對你不好嗎?你為何不曾想過我們所的委屈,所吃的苦?”
“是,你善良你公正,你毫不偏心,你對你的兄弟姐妹,不管是嫡的庶的,都一視同仁,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嫡長兄!”
“你的至親兄弟姐妹護你,可你對他們所的委屈視而不見,反而憐惜起的仇人的孩子,覺得孩子很可憐,你難道不曾想過三娘可不可憐?
那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那些年的苦遭的罪,可不可憐?”
“程謙,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六娘、四郎盡心幫你,可在你這里也不曾有任何優待,在你心中,他們只是你兄弟姐妹其中一個,與那程娥、程諒毫無區別,你對他們一視同仁,你不覺得可笑嗎?”
“也是,怪只怪六娘和四郎的心是偏著長的,你的心是正中間的,他們對你再好,也不會到你的半點偏心優待。”
“我們都是俗人,偏心偏見,心有所喜心有所惡,唯有你是高高在上的神佛,低頭一看,都是眾生平等。”
“可你難不不知,眾生不你,你有用,他們敬你三炷香火,你無用,砸了你的廟,毀了你的神像,唯有你的至親才你護你,對你不離不棄!”
“可你卻將他們歸于眾生平等,視他們與眾生平等,哈哈哈,可笑,可笑......”
程謙臉發白,一時間不敢言語。
蕭氏繼續道:“六娘與四郎關系最好,與你不過是面子,你是不是很羨慕?你羨慕有什麼用,既然做那公正嚴明的神佛,那就高高在上做神佛好了,何故奢求人的,希至親你護你。”
“楊潤珍那賤人害我一生,害了三娘半生,他們母子三人,那麼多年讓我們了多委屈,忍了多,你竟然一點都不恨他們,如今還在這里勸說我,說孩子可憐,孩子無辜......”
“你真的是,好一個程家嫡長子嫡長孫啊!”
蕭氏面冷然。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這個兒子,我是為了程家生的,生出來,你就不是我兒子,也不是我其他兒的至親兄弟,你只是程家的嫡長子,只是他們的嫡長兄。”
“我,甚至他們,本不該對你有的。”
程謙這樣的兄長,只要對他沒有任何期待,只當他是嫡兄、堂兄,他就是很好的一個兄長,可若是當他是至親兄長,那就是不幸了。
他永遠都不會回報以同樣的,永遠也不會對你偏心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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