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我的母親,我不縱容誰來縱?
檀硯絕低眸看過去,就見兩個傭人形匆匆地跑過去,又急剎車,抬頭看向他,“五,您要不要去看看……”
兩個傭人看著冷峻的臉,言又止。
“……”
阮南書又在發瘋。
檀硯絕坐著椅經過前廳,阮南書正在對著他的二伯夫妻檀天立、何珺發難。
大雪落在整個檀家祖宅,簷前的地麵一片,一方花草園裏覆白,滿是蕭瑟。
阮南書習慣了南園的低氣溫,穿著單薄,還命人開了所有的門窗,任由風雪侵,吹一頭及腰的長發,著一雙腳踩在門口的地板上,饒有興致看著簷下這對夫妻。
檀天立被踹進全是積雪的花草地裏,為今晚宴會準備的西裝禮服了個徹,滿是汙泥,牙關死死咬,眼裏滿是不忿,對阮南書的怨恨……
何珺則已經顧不上尊嚴,直接跪下來去求阮書,“三弟妹,今晚就是硯絕的人生大事,我們做長輩的還得去恭賀,多留點麵子。”
“麵子?”
阮南書像聽了什麽笑話,低低地笑起來。
歲月不敗人,即便是上了年紀,風雪前的依然得令人恍惚,一把托起何珺的下,“二嫂,同在檀家為媳,我以為大家都是一樣的苦……可你當年怎麽做的?”
“……”
何珺紅著眼看,敢怒不敢言。
“檀天森那個王八蛋就留了三家公司下來,就這三家你們還要跟我們孤兒寡母搶……還記得你們夫妻當時是怎麽一唱一和的嗎?”
阮南書慢慢彎下腰來,紅近,“你男人在檀樓說硯絕是個病秧子,見不得長久,說我是個人盡可夫的婊子,野種生在外麵,心也野。”
“……”
“而你,則私下找我,說要是主把這三家公司給你們,你們二房就保我們母子平安,要是不給,你們有的是辦法讓我們母子悄無聲息地消失……”
阮南書將這些話記了十幾年,說到最後一掌甩在何珺已經烏青的臉上,新做的甲刮出深深的一道印,“那時候不是很橫嗎?還讓人把我腦袋往桌底下按,繼續橫啊,二嫂,怎麽現在跟條狗一樣跪在我麵前了?”
“……”
“哦,我忘了,現在檀家是我兒子當家作主了!”
阮南書說著反手又是一掌,“現在能讓人悄無聲息消失的好像是我了!”
“……”
前廳外,有無數雙眼睛看著。
傭人、保鏢們都在,阮南書回了祖宅幾日,就鬧了幾日,像瘋子一樣報複辱整個檀家。
所有人的尊貴麵都被撕得一幹二淨。
檀硯絕坐在椅上靜靜地注視著阮南書發瘋,向來漆黑淩厲的眼裏分明帶著縱容,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何珺跪在那裏,頓了頓抬起手就開始左右扇自己的臉,“是我錯了,是我卑鄙貪心,都是我的錯……”
一聲接一聲,打得臉都在抖,在雪天裏格外清脆。
“二嫂,怎麽可以打自己呢?讓你兒看到該多難過啊。”
阮南書站在那裏攔住的何珺。
何珺抬起臉有些希冀地看向。
一開始麵對阮南書的瘋鬧,大家都會還,甚至反擊,可沒有用,隻會迎來阮南書更瘋的反擊,敢把蛇往四房的房間裏扔,敢當眾將耗子藥往大家正在吃的餐桌上灑。
檀硯絕無底線地縱著,老爺子又跟消沉了一樣不管不問。
所以何珺隻能自貶,指這樣能讓阮南書放過自己。
阮南書笑盈盈地看著,“是打怎麽夠呢?來人,多搬點桌子來,擺一排,不,從這邊擺到大門口。”
“……”
“檀家的二夫人最喜歡鑽桌底了,得讓二嫂鑽個夠。”
“……”
何珺臉一白。
圍觀的人群也都一片駭然,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阮南書不止沒平十幾年的怨氣,辱的手段還開始升級。
怎麽說都是檀家的二爺二太太,一群傭人不敢,默默轉看向空大廳裏坐著的檀硯絕。
為檀家的掌家者,他真就不管嗎?
察覺到眾人的遲疑,阮南書回頭。
檀硯絕對上的視線,勾,慢條斯理地道,“五六點家裏就該來人了。”
為顯重視,這場宴會就擺在檀家祖宅。
阮南書明白他的意思,笑道,“鑽三四個小時也夠了。”
“好。”
檀硯絕一口答應,又提醒,“母親多穿點,別著涼。”
“沒事,我涼快得很。”
阮南書又看向群傭人,目含笑,卻瘋得令人害怕,“還不去搬?”
“……”
這對母子……
傭人們哪裏還敢質疑什麽,轉去到搬桌子。
何珺渾發抖地跪在地上,檀天立倒在雪裏,見傭人們真去搬桌子徹底繃不住了,雙目赤紅地瞪向阮南書,站起來就朝撲過去,“阮南書你個賤人!我他媽弄死你!”
檀硯絕從旁邊拿起一塊甜糕慢悠悠地吃著,灌的風吹他的管,腳踝上的銀鏈時時現。
檀天立還沒接近阮南書,就被旁邊的保鏢一腳踹出去,這一腳過於狠辣,檀天立起不來了。
“阮南書,父親還沒死呢。”
何珺說著哭著爬過去,可憐至極。
檀天立倒在那裏吐了口,惡狠狠瞪向阮南書,吃人一樣,“賤人,婊子,我不會放過你……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怎麽不放過我?拿你手上掌的公司來對付我?不好意思,我兒子當一天的家,你們夫妻、你們的兒子兒就隻能是個打工的命,”
阮南書裝作思考的模樣,“要不,你們離檀家自立門戶吧?”
“……”
何珺和檀天立聽得臉白了又白。
“啊,看我這記。”阮南書攤手,“凡有自立門戶起異心者,檀家必絞其羽翼、趕盡殺絕、絕無姑息。”
“……”
“在檀家,大權吃小權,小權吃沒權,沒權沒勢就等於任人宰割的乞討者。這道理,還是當年你們告訴我的呢。”
阮南書笑得很是放肆,抬腳踩出去,一沾外麵的雪凍得回腳來,往外看一眼,“桌子來了,兩位,準備鑽吧?”
“你——”
檀天立轉頭瞪向檀硯絕,“檀硯絕!就是個被關瘋的瘋子!你這麽縱容胡來,就不怕檀家幾百年的家業塌了!”
說到最後,他聲嘶力竭地吼出來。
檀硯絕吃著甜糕沒搭理,吃完,他了下手,輕描淡寫地道,“我的母親,我不縱容誰來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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